爱情设陷 第六章

曾源光走后,严堂把自己浸入酒乡里,可惜还喝不到半醉,门铃突然响了。

他出去开门,惊讶于看见秦仪站在外面。

「你——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严堂脑袋里的酒精顿时全飞了。

「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破坏约定,来这里打扰你,但是无论如何,我一定得来向你道歉,仲仪已经把她做的事都告诉我了,我想你一定很生气,怪我不好,没有向仲仪说明真……」

「别再说了!」严堂一声怒吼,打断了秦仪的喋喋不休。

秦仪凝望他,沉静的神情仿佛在说:你会生气是应该的。

严堂无法平静地面对她,他粗鲁地把她拉进客厅。其实,他是担心她才生气,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她居然还一个人来!

「你来这里就为了向我道歉?」他紧盯著秦仪,她穿著粉色的无袖洋装,完全衬托出她的柔雅脱俗。

秦仪点点头,「听仲仪说,她砸了你朋友的店,我想请你转告你的朋友,他所有的损失,由我来赔偿。」

「我已经开出支票给他了。」严堂坐进沙发里,拿起酒杯。

「那……我会把钱还给你,请你告诉我是多少。」秦仪看见地上放了几瓶酒,有一瓶已经开封,而且被喝掉一半了;她不表赞同的眼神投递在严堂身上。

「不需要。」严堂一口干掉杯中剩余的酒,又拿起酒瓶。

「别再喝了!」秦仪拿掉他手里的酒瓶,把杯子也搁到地上,她坐到他身旁,关心地问:「严堂,你是不是有心事?为什么要这样酗酒?」

严堂面无表情地瞅著她,突然伸出手抚模秦仪精致的容颜。

「秦仪……你爱我吗?」他低沉而沙哑的嗓音由喉咙里缓缓吐出。

秦仪愣了一会儿,双颊渐渐酡红,她羞赧地垂下眼睑,很轻很轻地说:「我爱你。」

严堂的手指僵了一下,然后收回来,不再流连那粉白的肌肤。他知道答案,她早说过一次,但是再次听到,还是会有震撼,因为他无法回报她的爱。

他别开脸,「你应该知道,我无法给你相同的承诺,为什么还要说?」

「我知道。我从来不敢奢求你给我同等的爱,只要能够和你相守,我已经满足了。」秦仪展露浅浅的笑容。

严堂握紧手掌,冷酷地说:「你只是我众多女友之一,今晚我和一个名模特儿约会,如果不是你妹妹破坏,她现在应该陪我上床了。」

秦仪无法再维持笑容了,他的话太残忍,深深击碎她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心。

「对不起。」秦仪隐忍著满腹的辛酸,低低垂著头,不要他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严堂知道自己在伤害她,他的心如刀割,并没有比她好过。

「为什么你还要说对不起?你明明——」明明什么都没有错,明明知道我故意伤害你,为什么还要道歉?分手的话……教他如何说得出口?严堂紧紧抓著秦仪的手臂,对她是又心疼又抱歉。

如果她不是这么好,他大可以潇洒地说一声拜拜!如果他可以爱她,爱到甘愿娶她,如此就不必伤害她。

他不想结婚,他喜欢无拘无束;维持长期的婚姻生活,对他来说是负担也是痛苦,他知道自己不会适合。

「秦仪……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爱上我这种人?」严堂对她是发自内心的疼惜与无奈,轻轻拥住她。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爱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突然降临,教人措手不及就爱得又深又浓。可是爱上你……我无怨无悔。」秦仪偎在他的怀抱里,痴情地说。

无怨无悔……你如何能说出如此痴傻的话?严堂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同时压力也更加沉重!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做过一件对得起她情真意切的事。

「秦仪……」他捧起她的脸,凝视她的美,痴望她的柔。

秦仪也望著他,眸底盈满对他的爱与恋,赤果果地、毫无保留地呈现给他。

严堂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她……

秦仪默默合上眼楮。她从来不敢采取主动,但也从不会拒绝他。

严堂一直很为她美丽的著迷,这或许也是他们能够维持半年多的原因之一吧。

他抱起她,走进房间里……

※※※※※※※※※※※※

深夜两点多,衣服凌乱地散落一地。

严堂的手指还流连在一片雪白的背上,心思却已经飘得好远好远。

秦仪平趴在柔软的床里,侧头凝视身边的男人,却完全猜不透此刻他心里想著什么。

他仿佛看著她,却又似乎忘了她的存在。

你究竟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秦仪多想问他,多希望他能够与自己分担所有的苦与乐。

她伸出手指,轻轻画著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严堂突然僵了一下,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指,紧盯著她。

秦仪看见他眸子里闪著激动与犹豫,似乎有难以启齿的话卡在喉咙里,她的心里慢慢罩上一片阴霾,不祥的预兆爬升上来,她突然不希望他开口……

「我要到美国去工作,几年内……不回来了。」严堂放开她的手,果著身体下床走进浴室。

不回来……意思是——分手?!

秦仪全身僵冷,清澈的瞳眸瞬息褪去了光彩,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严堂的一句话,把她从云端推下深渊,坠落速度快得她措手不及,根本还攀不到任何缓降物,已经被摔得粉碎!

她的心因此而疼痛,泪水迅速夺眶……不,不能哭,她不可以哭!秦仪咬住下唇。

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闷闷不乐,终于明了他的心事……起码,他为了和她分手这件事而曾经犹豫、难过,光这一点,她就应该感激他了……是吧?

她爬下床,捡起衣服穿回去。

严堂沐浴完走出浴室,腰际随便围上一条白色毛巾,他看见秦仪已经穿回粉色的无袖洋装等著他,内心一阵痉挛,他下意识地别开眼,走到衣柜前。

秦仪立在窗前,凝视著无垠夜空,这将是她最后一次站在这个地方。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窗沿,痛苦的眸子盈满深深的依恋。

「到美国……这么远的地方,是怕我纠缠你不放吗?」她背著他,还是忍不住说出讥诮的话。

他仿佛可以看见她心里的伤口,停下翻找衣服的动作,默默无言,只是注视她。

秦仪可以感觉到背后的视焦,她开始憎恨自己了!

为什么这样放不下?为什么不能够含笑和他分手!为什么非要话中带刺地伤害彼此!为什么无法学著洒脱点?为什么?为什么……

他这么快和她分手!

眼泪滑下秦仪的双颊,她迅速遮住脸摇头——

「不要看我!」

「秦仪……」她的眼泪在严堂的内心里引起了震颤!他从来不曾见过她哭,她总是含羞带怯,总是柔情万千,总是充满笑容……

他真的伤害她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种话,是我不好,你把它忘了吧……」秦仪不停摇头,想甩掉令人讨厌的自己。

「别这样,秦仪!」严堂紧紧抱住她,心里一阵揪疼。「你恨我,可以打我、骂我,这些我都可以承受,但是不准否定自己,更不能伤害自己,你要答应我,好好珍惜自己,好吗?」

就是他的这份温柔与体贴,教自己深陷得不可自拔吧?!她一直知道,他是多情的人,所以无法专心一意地只爱她……她早有预感,他们无法长久,所以和他在一起,她才总是如履薄冰,担心有一丝不如他意,教这一刻提早来临……为什么,他们要分手了,他还要留一份温柔让她割舍不下?

秦仪轻轻推开他。

「我祝你……在美国工作顺心。」

※※※※※※※※※※※※

「仲仪还是不理你?」柳轼晨看著曾源光失神地晃进他的办公室。

「唉!严堂那家伙,这次可把我害惨了。」曾源光躺进一组长沙发里。

「我听说,他今天去美国?」柳轼晨其实心情很复杂,他既气愤他抛弃秦仪,又感谢他把秦仪丢下,让他重新燃起希望。

「是啊,已经走了。」曾源光懒洋洋地说,突然想起秦仪,马上爬起来四处张望,「秦仪呢?怎么不见人影?」

「她今天轮休。」

「哦!她还好吧?」曾源光也很关心她。还是他告诉柳轼晨严堂去美国的事,他希望柳轼晨留意秦仪的情绪,多照顾她。

「老实说,她跟平常没有不同,还是有说有笑,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柳轼晨耸耸肩。

「怎么会?」曾源光皱起眉头。

「这也没什么,说不定她对严堂是一时憧憬,现在梦醒了,发觉彼此没有感情,自然就没必要为分手而难过。」柳轼晨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因为这可以为他带来信心,他下定决心,要趁此机会积极追求秦仪,而且他一定要追到手。

曾源光睨他一眼,心里明白柳轼晨痴恋著秦仪,也就没有开口纠正他的说法。

一个生性胆怯的女孩子,能够提起勇气接近自己仰慕的人,甚至为了多一刻相处的机会,而主动订下一份委屈自己的条约,可见得秦仪的痴傻程度,是不可能说断就断的。

他其实已经开始为秦仪的平静反应而担心。

「柳大哥,我——你怎么也在这儿?」仲仪一进来看见曾源光,二话不说地甩头就走。

「仲仪!」源光快一步捉住她。

「放开我!我讨厌见到你!」仲仪企图甩脱他,拿起背包就往他砸。

「住手!我有话问你!」还好她的背包里没什么东西,皮质也是软的,否则以她的力劲,他不挂彩才怪。

这会儿曾源光可佩服自己的未卜先知了,他早料到仲仪的脾气,所以过去陪她买皮包时,都为她选择皮质柔软的。

「我早跟你绝交了,还有什么好问的!」仲仪的口气虽坏,却也想听听他准备说什么。她冷哼一声,一坐进沙发里。

曾源光喘口气,忍不住想摇头。爱上这样的女人,他迟早不被打死也会被气死。

「你下课了?」他看看表,四点多。记得她今天只有下午有课。

「废话,没下课怎会在这里?」仲仪递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

在这个节骨眼,曾源光也不想和她抬杠了,直接就问:「跷课王,你来这里干什么?」

「要你管!」仲仪马上又给他一个白眼,这臭男人居然拿她的外号调侃人,这一次和他断交定了!不过也多亏他提醒,她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柳大哥,我姊呢?」

「秦仪今天休假,她没告诉你吗?」柳轼晨狐疑。

「休假?!不可能啊,她一早就出去了,到中午都没回来过!」仲仪由沙发里跳起来。

「她出去前,告诉你要来上班吗?」曾源光语气里透著紧张。

仲仪摇摇头,「我当时还没起床,只隐约听到关门声,我以为她是来上班……」

她喉咙一酸,眼眶里立刻盈满泪水,姊姊到哪里去了?

「仲仪,你别担心,秦仪可能只是出去走走。」曾源光把她搂进怀里。

「不,姊除了上班,去哪里都会留字条给我,但是今天没有!」仲仪靠著曾源光的胸膛哭了。「源光,怎么办?姊万一是因为严堂而……」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因为秦仪失踪的消息而愣住的柳轼晨已经吓白了脸色。

「秦仪已经告诉你她和严堂分手了?她怎么说?」曾源光这方面的消息来源是严堂,他托他照顾秦仪。

「她只说,严堂要去美国,他们分手了,从此要忘了他……她很平静地说出来,这几天也没有异常反应,我以为姊真的决定把他忘了,才安下心……」仲仪哭著细诉。

「别哭,我们回公寓看看,说不定秦仪回去了。」曾源光安慰她。

「我也去。」柳轼晨立刻道。

他们很快赶回公寓,可惜,秦仪并没有回来。

※※※※※※※※※※※※

「对呀,在这种地方就不用担心被你的家人逮到了。」

「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严堂得意地将秦仪抱进怀里。

「可是,好冷哦!」秦仪搓著双手,缩在严堂的胸膛中。

他们坐在一块大岩石上,周围打著海浪,暗夜里,冷风不停袭来。

严堂敞开宽厚大衣裹住她小小的身子。

「下次来,记得要带一床棉被。」

「要不要把房子也搬过来?」秦仪学著他认真的语气说。

「不用了,只要把厨房带过来,方便你炊事就行了。」他很体贴地说。

「是方便你解馋吧?」秦仪抬头睨向他。

「你真聪明。」严堂眸底闪著促狭的光芒,冷不防地俯身掠夺一个吻……

「真冷,等夏天到了我们再来。」

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那是在过年前的一个寒夜里,他带她到这个海边来;他说,还会带她来。但是,夏天到了,他却一次也不曾带她来过。

现在来了,却是她自己一个人,他……已经飘洋过海了。

她知道他今天离台……她一早就到海边来了。她待了多久?现在是几点了?她完全没有去想,只是坐在这块他们曾经一起坐过的大岩石上,让视线落在一片波涛海浪中,任思绪飘远……

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甚至连动都未曾动过。

突然,她的眼眸慢慢有了焦距,她被火红的夕阳吸引住了,秦仪缓缓站起身,却忘了自己太久未舒展四肢,一整天也没吃过东西。起来她才知道全身已经酸麻……

她忽然觉得脚下的岩石在旋转,眼前的夕阳逐渐模糊,转为黑影,刹那间,脚步踩了空——

「秦仪!」柳轼晨亲眼目睹她由岩石上跳下去,心脏差点跟著停止!

他迅速自公路上翻下岩岸,跳进海里救人。

※※※※※※※※※※※※

「醒了,姊醒了!」仲仪一看见秦仪动了,马上惊喜地喊。

「秦仪!」柳轼晨立刻靠近床沿,他的一只手绑著绷带。

秦仪张开眼楮,看见两张焦急又欣喜的脸孔正对著她。「仲仪,轼晨……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她记得,她一个人在海岸上,后来……

「姊,这里是医院,你已经昏迷两天了。」仲仪看见她醒来,想起她落海的事,又泫然欲泣。

「秦仪,你还好吗?」柳轼晨的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关爱。

秦仪点点头,其实她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脑袋还昏沉沉的,连手脚都无法自在地伸展。

「轼晨!你的手怎么了?」秦仪瞥见他的手裹著纱布。

「这……没什么。」

「姊,你失踪那天,我们大家都出去找你,后来幸亏柳大哥在海岸旁找到你,他看见你……落海,为了跳下去救你,才会把手弄伤了。」仲仪噙著泪,紧瞅著秦仪。

「为了我……轼晨,真对不起……谢谢你!」秦仪没有想到柳轼晨会冒著被海浪吞噬的危险,不顾一切地救起她。

「别这么说,你平安就好。」柳轼晨眼眶微湿。那天,如果他没有在公路上看到她,或许就再也见不到她了。秦仪一定不知道,他多庆幸自己选对了方向。

「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了!我的生命,是你给我的……我……说再多感激的话,也报答不了这份恩情。」秦仪满怀的谢意溢于言表,救命之恩,是道不尽、说不完的。

「姊,你为什么要自杀?」仲仪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掉下眼泪。

「仲仪!」柳轼晨使眼色制止她,他们约好,不对秦仪提问的。

秦仪看著他们,透著疑惑的神色。

「自杀?你们……以为我想自杀?」

「不是以为,柳大哥亲眼看见你跳下海。」仲仪用手背擦去眼泪。

「可能……是我看错了。」柳轼晨不希望秦仪难开口才这么说,事实上他眸里明明白白闪著坚定的神色。

秦仪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天,我只是想到海边走走,后来不知道坐了多久,站起来才发觉全身都僵硬了,然后眼前一片黑暗……我记得好像晃了几步,整个人就往下坠……」她摇摇头,伸手去抓仲仪,「别哭,我从来没有自杀的念头。」

「那……你真的是不小心才失足落海的?」仲仪紧紧握住姊姊伸过来的手。

「秦仪,真的吗?」柳轼晨一脸狐疑。

秦仪弯起唇角,点了点头。

柳轼晨马上松了一大口气。

仲仪又哭又笑地抱住秦仪,「姊,你让我担心死了!我以为……你真的想不开,差点没跑到美国去为你把严堂给杀了。」

秦仪身体一僵,抓住仲仪的手,「别让严堂知道这件事——源光呢?他没说吧?」

「没有,我们本来想通知他,是因为医生宣布你没有生命危险,源光才说,要等你醒过来再做决定。」仲仪噘起嘴,她是主张立刻把严堂叫回来,让她打几拳泄愤的。

看看他把秦仪害成什么样子!

「源光做得对,代我谢谢他。」秦仪整个人松弛下来。

现在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让严堂知道这件事;她的自尊、颜面,还有感情,都不容许教他知道。

她本来没有自杀的念头,但和他分手后,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够为什么而活。

柳轼晨凝视著秦仪,她听见严堂后的反应一一收入他眼帘中。他深沉的神色显得若有所思。

「姊,我没有通知爸、妈,我们本来以为……你轻生,我怕他们担心,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仲仪不好意思地说。

「谢谢你,仲仪,幸好你没有告诉他们,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秦仪拍拍妹妹的手。

仲仪知道姊姊不是自杀后,终于安下心来,这时候才想起,她一直没有好好向柳轼晨道谢。

「柳大哥,这两天我姊昏迷,我担心得都忘了还没谢谢你。」仲仪向他弯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谢谢你奋不顾身地救回姊姊的生命,我们一家人永远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谢谢你。」

「仲仪,你别这样。」柳轼晨挺尴尬的。他的确是毫不犹豫就跳下海去,但那是因为他爱秦仪。

「轼晨,仲仪说得没错,这份大恩大德,我永远都会把它放在心上,希望有机会,我可以回报你。」秦仪喉咙一片酸楚,眼眶里盈著感激的泪水。

柳轼晨的神情一僵,缓缓握起拳头。

「秦仪……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我,那……嫁给我吧。」他鼓足所有的勇气,说出这些年来一直想说的话。

※※※※※※※※※※※※

她一直不知道,柳轼晨居然爱她!

自从他求婚后,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她还没给他明确的答复,而柳轼晨也未再提起。

其实,她现在已经可以恢复工作,但柳轼晨希望她多休息一些时候,把虚弱的身体调养得更健康。

仲仪放暑假了,每天都待在家里陪她,柳轼晨下班后,更是准时到公寓报到,而且每次来,一定会有一束鲜花和一份礼物,秦仪告诉他别再破费,他总说:应该的。

是吗?可能,男人追求女人时,送送礼物是应该的。但秦仪不知道,因为她和严堂的交往,是她主动,严堂从来不曾追她。

「姊,怎么对著电话发呆,是不是在等柳大哥的电话?」仲仪端了一盘水果出来。

秦仪听见仲仪调侃,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盯著茶几上的电话神游了。

「仲仪,别拿姊开玩笑。轼晨天天来,还需要打什么电话。」秦仪不自在地挪开位置,远离那具电话。

仲仪马上就看出她不对劲的地方了。她把切好的水果放到茶几上,然后坐下来。

「姊,你还不能把严堂忘了对吧?那为什么要告诉柳大哥,你会考虑他的求婚?」仲仪皱起眉头。

「我……我已经不再想他了,不久,我就可以忘了他。」秦仪别开脸。

「你脑子也许不想他,可是心里记挂著他,你根本就不可能把他从心里面抹去!姊,我知道你是因为柳大哥救你生还,所以才无法拒绝他,如果你开不了口,那我帮你说。」仲仪一点都不希望姊姊委屈自己,虽然柳轼晨也是俊逸挺拔、风度翩翩的帅哥,尤其待秦仪又是珍惜、疼惜、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姊姊如果心有所属,再好的男人也是枉然。

「不要,仲仪!」秦仪连忙摇头。她深深了解爱一个人却得不到回报的痛苦,她无法对柳轼晨这么做,毕竟……她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的。

「姊,你不能再拖了,这样下去只会使柳大哥受伤更深。」仲仪劝她最好是快刀斩乱麻。

秦仪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睑。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再拖了,反正……」反正她再等,也等不到他。

「姊,你……该不是想嫁给柳大哥吧?!」仲仪从她脸上观察到一丝认命的神情。

她既然无法拒绝轼晨,迟早都该嫁给他吧!

「其实,嫁给轼晨也好,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他一直很照顾我,而且这几天你也看到了,他对我的好,是言语难以形容的,何况你说妈也喜欢他。」秦仪把一切都往对柳轼晨有利的方面想,这有助于她说服自己。「只要,他不在乎我和严堂的过去——」

「我不在乎!」柳轼晨走进来,他在门口刚好听到秦仪说愿意嫁给他,兴奋得连门都忘了敲就闯了进来。「秦仪,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轼晨,你真的不在乎我和严堂……」

「我不在乎。」柳轼晨的手指轻轻压向秦仪的唇瓣,坚定地说。

秦仪抬头望向妹妹。

「我知道,是我该消失的时候了。」仲仪马上举起两手,把客厅让给他们。

「轼晨,你可能不清楚我和严堂之间的关系,我希望能够对你说明白,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才能嫁给你。」秦仪诚恳地说。她不想伤害他。

「好吧,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愿意听。」其实他隐约可以猜测到秦仪想说什么,但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他要娶她的决心。

他太爱秦仪了,甚至不惜使用卑劣手段,挟恩向她求婚,又怎会在意她的过去,只要未来她的身心都属于他,那就够了。

※※※※※※※※※※※※

「严堂,你在美国两个多月来的表现,奶奶很满意,不过,她老人家还是要我带话给你。她说,你虽然远在美国,一举一动她都了若指掌,她劝你少流连声色场所,快给她找个孙媳妇,只要是正经人家,洋婆子也不要紧。」严皇这趟是到美国开会,顺道找他叙旧。

严堂毫无反应,盯著手中的玻璃杯出神。

严皇忍不住皱起眉头,如果现在不是在酒吧里面,他早一拳挥过去了,不会仅是打他一巴掌唤回他的神智。

严堂愣了一下,才发现被人打了!他瞪向严皇,「为什么打我?」

「我刚才说的话,你重复一遍。」严皇紧抿著唇表示不悦。

严堂没有说话,回头又瞪著酒杯。

「严堂,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心事?」严皇狐疑地审视他。

「没什么。」严堂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到美国时,事业、玩乐,一切都顺心,他每天都过得忙碌又充实,如今不过两个多月,他就是提不起兴致了,心里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堂,原来你在这儿!」一个女子走进酒吧,一看见严堂在吧台边,立刻就把整个身体往他身上靠,还用娇滴滴的声音在他耳边喃道:「你最近怎么回事嘛,都不约人家了。是不是又看上哪个新欢,把我这个旧爱给忘了?」

「梵妮,别这样,我有朋友在。」严堂皱著眉头把她从身上推开。

梵妮噘起嘴,不高兴地把眼楮瞄向严皇,霎时亮起光彩。「你的朋友也是来自台湾吗?」

严皇面无表情,也不开口,甚至对梵妮抛来的媚眼回以冰冷的眼神。

梵妮自讨没趣,赶紧回头去缠严堂。

「堂,人家——」

「好了,梵妮,别忘了约定,快走吧!」严堂一脸的不耐烦。

「我没有忘记呀,可是你好久没跟人家联络了,人家想你嘛。」梵妮勾住他的手臂,「好不容易遇到你,你让我多陪你一会儿嘛。」

「梵妮,你再不走,我要翻脸了。」严堂终于忍不住地发脾气了。

「好嘛,好嘛,我走就是了,可是,你要打电话给我哦。」梵妮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酒吧。

「你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严皇开始怀疑他的品味。

梵妮有一张细致的脸蛋,及肩的长发,粉白的肌肤,长得算是不错,但神态、举止却没有一点气质,这种女子,街上随便抓一个都比她高贵。

严堂也怀疑当初怎么会看上她?她根本一点都不像……

「你跟她做了什么约定?」严皇好奇地问。

严堂中断了思绪,突然忘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他抬头瞥严皇一眼,「我跟她约定,不能在我找她的时间外打扰我。」

严皇立刻嗤之以鼻,「你跟女人做这种约定?你没听过女人是最难缠的动物吗?」

「可是,曾经有个女人却主动提出来,而且也遵守了。」严堂盯著玻璃杯,眼神像是在回忆过去。

「你是说,她肯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错,她还说,她不是难缠的女人,只要我想终止交往,她绝不会有第二句话。」他还记得,秦仪说这句话时的认真态度,不过,当时一点也不以为然……

「是吗?这个女人对你一定没什么感情,她可能只对你的荷包感兴趣。」

严堂脑际一闪,突然想起,「我没有买过任何礼物送她。」

「给她钱就够了。」

严堂睨他一眼,「她没拿过我一毛钱。你把她想成什么女人了?」

「交际花。」严皇毫不客气地指出来,同时又说:「她现在没拿你一毛钱,可能将来的目标更远大,你小心一点好。」

「没有将来,我们已经分手了。」严堂白了他一记。

「她向你拿了多少分手费?」

「一毛也没有,不过……她哭了。」严堂心里忽然一阵揪紧。

严皇望向他,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却没有再说什么。

「过两个礼拜三叔生日,你会回来吧?」

严堂一脸空白的表情,过一会儿才转为恍然。

「我会回去。」

这小子居然连自己老爸的生日都还得想半天,真是没救了,严皇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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