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黄崧芸被痛醒了,不是到客栈了吗?为什么他们却倒在一堆断木块中啊?
「还好。」徐守轩见她清醒了,才稍稍松口气,见她喊痛,连忙模上她的两手,又顺著她的腰往下模,一路模到她的脚丫子。
「你你……你干嘛?啊?好痛!」她的羞赧在他模上她的左脚时,痛得消失无踪,她抓住他的手,惨叫出声。
「你伤到左脚踝了。」徐守轩蹙起眉,轻轻反握住她的小手。
「我也伤到脚踝了。」那个店小二哀叫不已。
徐守轩睨他一眼,没空理他。
「好痛……」她痛得掉下泪来,他将她拢进怀里轻拍她的背。
「天哪!客倌,这……」店东听见声响跑来,却瞧见这惨状,吓白了脸。
「请给我们另一间安全的房间。」徐守轩小心地抱起她,就怕踫痛她受伤的脚。
那个没人理会的店小二也扭著脚自己爬了起来。
「是是,真对不起,请往这里走。」店东连忙亲自带著他走向另一旁位在一楼的客房。
「麻烦请位大夫过来。」徐守轩也没想怪他们,这种会影响生意的意外,没有商家愿意发生。
「呃……镇上唯一的一位大夫到临村去了,可能要三五天才会回来。」店东紧张地看著他们。
徐守轩眯起眼,他们有这么倒楣吗?而怀里的人儿一直咬著牙忍痛,他深吸一口气再问:「那有草药店吗?」
「有有有,我们这条街上就有一家。」店东帮他们打开门,另一名店小二连忙送上茶水。
「客倌,草药钱和今天的晚膳全都我们客栈请客,请两位安心休息。」
徐守轩回头微微一笑,「多谢了。」
店东帮他们关上门后,徐守轩将她抱上床,不仅脱了她的绣鞋,甚至连袜子都脱了。
「喂!」她吓得想把脚缩回来,偏一动又痛得龇牙咧嘴的。「痛痛……」
徐守轩见她捉著棉被就咬,活像个孩子似的,不禁扬起嘴角,只是在瞧向她的脚踝后又蹙起眉来。才一会儿工夫,居然已经肿起来了,难怪她痛成这样,他小心地确认她的伤势。
「应该没伤到骨头,只是扭伤了。」
「真的?」她实在不太相信,他什么时候由婬贼变大夫的?
「你这什么表情?学武之人多少都懂点医理,你先歇著,我去抓些草药帮你敷脚。」
「你会武功?」她讶异地看著他,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从你的屋顶掉下去的?」若不懂武功,谁有那能力在屋顶上飞驰呢?
「是吗?会掉下来,肯定你的武学造诣不怎么样了。」她摇摇头,把他看得很扁、很扁。
徐守轩真想掐昏她,这女人绝对不会知道,她的相公武功之高足以排进武林十大。
「呀?你也受伤了。」她一点都不在乎他会不会武功、够不够强之类的,反而注意到他的脸上有道吓人的伤口。
「是呀,破相了。」
「会好吧?会不会留下疤痕?」算来他是抱著她才会受伤,若只有他,也许根本不会受伤。
「那当然,只是小伤而已,你歇会儿,我去去就回。」听出她的话里只有关心,他头一回对她绽放毫无杂质的灿烂微笑,随即去了草药店。
黄崧芸呆了半晌才由他那令人目眩的耀眼笑容中回神。「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呀!」
她呆呆地模了模胸口,至今仍怦怦作响呢!
「呆瓜,才一个笑容就被勾走了,那男人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别笨了。」她拍拍脸蛋要自己清醒些,两人间那可笑的婚事早成了最大的鸿沟。
她挪了挪身子,斜躺在床上,又想起刚刚的意外。被他抱著走过来,她才发现那木梯整个毁了,真的好可怕,最可怕的是她居然会受伤,太古怪了。
「奇怪?以前不曾这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崧芸支著颊万分不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那一摔,不仅他破了相,连她都扭了脚,她看著已经肿起来的左脚,心中有著深深的疑惑。
「不曾怎样?」徐守轩推开门笑问,却在瞧见她斜躺在床上慵懒的模样时怔忡了下,他从没想过她会流露出这般妩媚的神态。
「呃……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连忙撑坐起来。
「你小心点。」他赶紧过来扶她,让她靠在床头,他才在床沿坐下。「你刚刚没听店东说这条街上就有草药店吗?我找到不错的药膏,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
「你呢?有找到治你的伤的药吗?」
「有呀,你挺关心我的嘛!」他轻轻握住她的小脚丫子。
「你……就不会先替自己疗伤吗?」小脚又被握住,她小脸微烫,偏又瞧见他那道怵目惊心的伤痕,心中多了些自责。
「又不是什么大伤口。」他模模脸颊,血都干了,可见只是小伤而已,倒是她的脚肿得更严重了。
「可是很吓人。」他居然来回抚著她的脚踝,一股燥热由他的手传进她的脚,来到她的胸口上。
他瞧她一眼,不禁微扬起眉头,这女人多久没脸红给他看了?现在这抹红又是为了什么?
「你先清洗你的伤口啦!」被他瞧得有点窘,她连忙别开脸去。
「不急。」徐守轩将药膏放在她的身旁,随即扭了条湿布巾,又坐回床沿,握住她那白皙的脚丫子,轻轻擦拭著。
她的脸整个爆红,他……在干嘛啊?
她的脚耶,他居然握得这么顺手?
抬头见她瞪大了眼,以为她怕痛,他漾开笑脸哄道:「放心吧,我不会弄痛你的。」
「呃……谢谢。」她的脸更红了。
他听见不禁扬高了眉,这一路上特爱和他抬杠的丫头居然顶著红通通的脸蛋,这么坦白地说出「谢谢」两字?
被他这么一瞧,她更窘了,眸光飘啊飘的,就是没勇气再瞧向他。
「没想到你也挺可爱的嘛!」他爽朗地笑出声。
「啊?」她红著脸瞧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又露出这么纯粹的笑容,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又怦怦乱跳了。
「好了。」他将她的脚轻轻放回床上,瞧著她包扎完美的脚丫子,他的技术果然一流。
顺著他的目光瞧过去,她才发现她受伤的脚已经包好了。「咦?凉凉的挺舒服的。」
「是呀,幸好你的扭伤不是很严重,应该几天就会好了。」
「噢唔,那……你的呢?」他突然对她这么好,害她乱愧疚的。
「咦?看来你真的很关心我喔!」徐守轩微微凑近她,眸里多些趣意。
「呃……」她窘得直往后缩,天,她的脸热得发烫,大概已经逼近烫伤的程度了吧?
「那要帮我吗?」他再逗她,太有趣了,她的脸究竟能红到什么程度呢?
「咦?」
「我帮了你,你是不是该投桃报李一番?」
「那……」他的意思是帮他疗伤吗?
「这里,你不说挺吓人的?」牵起她的小手轻轻踫上他的脸颊。
「啊?」她彷佛被烫到似的,用力扯回小手,却不小心划过他的伤口。
「噢唔!」他痛得捂住脸颊。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见他痛得咬牙切齿,她慌得不知该怎么办。
「天!痛死我了。」他干脆趴向床,直接压在她的大腿上。
「呃……」她呆掉了,她害他痛得要命是没错啦,但他有必要压著她吗?
「天,刚才刮伤时都没这么痛。」
「对不起啦!」
「要不是你刚刚那句 谢谢 很诚恳,我真会以为你是有仇报仇了。」他偏头睨著她。
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吗?谁教他要调戏她……咦?不会吧?他刚才居然那么轻松地和她调笑?他明明很讨厌她的,真是见鬼了!
「啊?我们算有仇吗?」没那么严重吧?
「谁知道?唉,打从认识你以后怪事不断,真不是 邪门 两字可以形容。」他撑起身子,无心地咕哝。
「呃……」黄崧芸瞠大眼,他发现了吗?
「算了,未免我真的破相,这伤我还是自己来好了。」他起身走向屋角的洗脸台,小心地处理他那又渗出血来的伤口。
她不禁又扮个鬼脸,她才不是那种人呢!好巧不巧他居然又回过头来瞧见她淘气的动作。
「哈哈哈,你真该教教我的。」他笑弯了腰。
她收起又僵化的鬼脸,哼!谁要教他呀!随即扬起嘴角,他若扮鬼脸肯定很可爱吧!
「你似乎很爱趴在窗台上?」徐守轩才踏进房门,就见她百般无聊地瞧著窗外的景色。
「反正我懒嘛!」黄崧芸偏头瞧向他,见他采买了一些东西,才露出恍然的神情。「这就是你在这里停留的原因?」他们已经在这里逗留两天了。
「不全是。」他蹙起眉头,像在思考般。
他望向她,就见她一脸你不说就算了的无聊样,他突然笑了出来,这丫头的表情好丰富,心里在想什么就直接表现在脸上,好有趣!
「干嘛?」她微噘起小嘴,又是蹙眉又是笑的,他有病啊?
包伤脑筋的是他的笑太有杀伤力了,老是突然就对著她笑,对她的心脏绝对有不良影响。
「似乎没什么事能让你在乎是不?」就连两人至今有名无实,她都不甚在意,他真怀疑这世上是否有能牵引她的心的人或事了。
「唔……也不是在乎了就能怎样,那又何必强求呢?」好比眼前的他,美其名是她的夫君,可这样也算是她的吗?
总有一天,他会遇到他真心想爱的姑娘,就算碍于爹的要求不能娶进门,他也能想到法子和那姑娘在一起,无论如何,他的心永远也不会留在她身上,这样又算什么呢?
「天哪,你的想法真灰暗,我彷佛看见你的身后有个大黑洞呢!」徐守轩屈著指头轻刮她的粉颊,而他是不是也在不经意中,加深了那个黑洞的深度?
「什么黑洞?你不要吓人好不好?」黄崧芸下意识地回头,眼里出现了恐惧。
「别怕,我只是比喻。」他连忙拍拍她的背。
「哼!」她嘟高了嘴。
「是什么造成你的想法这么消极呢?」两人间的谜团太多了,如今他渴望解开所有的疑惑。
「我们怎么会扯到这里来?你到底为何要留在这里?」她转开话题。
他叹口气,小泵娘不肯和他交心,他也莫可奈何。
「不说就算了。」她耸耸肩又趴回窗台上,不理他了。
「你喔,本来不想说的,但……还是告诉你好了,你自己警觉些也好。」他轻握住她的小腿肚,放上他的大腿,小心检查著她的伤势。
他这自然的动作却吓傻了她,就算他们成亲了也没这么熟吧?虽然隔著裙子,但小腿肚还是小腿肚呀,他居然握得这么顺手?
黄崧芸下意识想缩回脚,却被他轻松扣住。「你最好别乱动,又踫疼了,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她的小嘴噘得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