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淡漠的嗓音,在她头上扬起,她这才抬眸望著站在床沿的男人,只见他一副神清气爽、精神奕奕的模样,和她的虚软无力,简直成了最强烈的对比。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她强撑起身体,就连这么一个动作,都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下午两点。需要帮你向公司请假吗?」他漠不关心的态度,就像是在询问陌生人一样。
靶觉自己受到强烈的屈辱,袁巧宁紧咬著下唇。就算自己真的累到无法下床,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接受他的冷言冷语。
她起身下床,用薄被裹著自己,正想找回自己散落一地的衣物时,她才发现地板异常干净,就连她的衣服也跟著不翼而飞。
「我的衣服呢?」她柳眉微蹙,狐疑的问道。
看著她在外的肌肤,全都是他的精心杰作,他薄唇轻扬,十分满意这个成果。经过一夜纵欲,他不但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精神甚至比起前些日子来得更好。
「我替你拿去洗了,上头沾了酒渍。」他淡道。
「那我要穿什么?」总不能让她裹著被单四处跑吧?
「如果你不在意的话,可以穿我的衣服。」他随手扔了套休闲服给她。
接过他手中的休闲服,看他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这男人根本是把她当成泄欲的对象,昔日的温柔早已成了过往云烟,让她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个妓女。
「单迪伦,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她拧著眉,恼火的怒视著他。
「在我还没对你厌倦以前,你永远都别想逃离我。」他勾起她的下巴,黑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袁巧宁不悦地挥开他的手。他这么说,分明是把她当成伴,只要他开口,她就得随传随到,她袁巧耐用还不至于这么没骨气。
「你别想利用我对你的愧疚这么要求我,如果你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就请你放过我,别再纠缠不清了。」他这么做只是在鞭笞她的心。
她深爱著他,自然无法抗拒他的要求,可是当他在她体内驰骋时,他的心却已经对她不再有温度,这让她无法接受。
她美丽的瞳眸里,有著明显的痛楚,让他好不容易武装的心,迅速崩毁。
明明就是她背叛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有什么资格流露出那种伤心欲绝的神情?
偏偏她该死的影响了他!
「我对你没有关感情?我天杀的多想把你逐出我的心房,偏偏它就是不停的在我脑海里播放著你的一颦一笑,就算你出卖了我,我还是无法不爱你!」他握住她的双肩,失控的在她面前咆哮。
这些日子以来他有多痛苦,在爱与不爱间煎熬,褚岳凡劝他放下,他却无法轻而易举的说放就放。为什么在他如此深爱她的同时,她却要这样伤害他?
他失控的咆哮,让她错愕了许久,原以为他把她带来,就只是为了泄欲,没想到是因为他还爱著她!
喜悦的泪水迅速爬满了她的娇颜,她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毫无保留的大哭,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和心痛,全都一次发泄出来。
似乎没料到她会哭得这样声嘶力竭,单迪伦有些一怔楞,却也任由她放声大哭。她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衣服,也跟著揪疼了他的心。
就算他再如何的想忘了她,却无法抵抗她的一切,尤其是她的泪,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明知道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我却还是该死的爱著你,甚至希望你能真心的爱我,你说,我是不是很蠢?」他轻搂著她,不再对她冷漠。
一听到他的自白,她连忙抬起头,原本的娇颜因为泪水而变成了一张大花脸,彩妆全都融为一体,交织成了一副可怕的画面。
不过她浑然无所觉,只是激动的望著他。这件事从头到尾,根本就是天大的误会,他怎么会以为她和他交往,不是因为真心爱他?
「迪伦,我会跟你交往,是因为我真的爱你,不为其他的目的,还有,报导的事情,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如果你不相信,就算我死在你面前,你也永远不会相信我的清白。」她深吸一口气,大哭一场之后,整个心情放松不少。
这段日子她所承受的压力不比他来得少,为了捍卫自己的清白,她甚至不情辞去工作,只是被人误会的滋味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受。
听著她和缓的解释,他不再像先前那样激烈,经过这段日子的沉淀,他的心也逐渐平静,尤其她那双清澈的水眸,一点也不像在撒谎的样子,她开口说真心爱他时,他千疮百孔的心,慢慢的开始愈合。
「你真的不是为了专访才刻意接近我的?」他抽了一张面纸,拭去她脸上残留的妆容。
「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为了专访,可是我绝对不是那种会为了拿到独家报导而出卖自己爱情的女人,否则我做这行这么多年,那些被我访问过的男人,岂不都是我的入幕之宾?」他说这话简直是在羞辱她。
她极力的捍卫自己的清白,再加上那张有点吓人的娇容,让他忍俊不禁笑出来。
听著他久违的笑声,袁巧也用怔楞在原地。还以为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对她展露笑容,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幸能看得到,这是否代表他开始重新接受她了?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顺便……洗个脸?」他轻咳了声,决定好心的提醒她。
「洗脸?」她纳闷的眨了眨眼,这才眼尖的看到他手上沾满彩妆的面纸。
天哪!昨天被他抓来之后,她根本没时间卸妆,更没时间洗澡,一夜醒来,她早就忘了自己脸上还有残妆,这对脸部来说,简直是一种可怕的伤害呀!
而且她还在他怀里忘情大哭,看著他身上的浅色上衣,也沾上了她脸上的残妆,她噗哧一笑。原来惨的人不只有她,这个罪魁祸首也不幸遭殃。
「单先生,这就是你昨天欺负我的报应。」她伸出纤纤素指,指著他衣服上残留的彩妆。
低头查看她所指的地方,只见上头湿了一大块,还沾满了五颜六色的彩妆,他丝毫不以为意,反正他的衣服多的是,不差这一件。
「如果可以多欺负你几次,随便你要弄脏我几件衣服都可以。」他不反对这项提议。
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袁巧宁难掩诧异。顾不得自己现在丑得吓人,她紧拉著身上的被单,小脸上有著一抹期待。
「迪伦,这样是表示你愿意接受我了吗?」她睁著一双盈盈大眼,就像一只被人遗弃许久的小鹿,惹人心怜。
「如果我没有那么爱你,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他还是无法昧著自己的良心将她推开。
可以想见,他是经历多少的煎熬,才愿意接受她,她喜极而泣。幸好他还爱著她,否则一旦失去了他,她不知道自己内心的空缺要用什么来填补。
「好了,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看她的眼泪像是水龙头,关也关不住,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不哭了,我不哭,可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告诉你。」她破涕为笑,有些慌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
「什么事?」她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实在看不出她是那个光鲜亮丽的袁巧宁。
「那天我回去质问总编有关于那篇报导的事情,她说是上层指示要她这么做的。」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单迪伦眉心微拢,这才感觉事有蹊跷。难怪先前褚岳凡透过关系,要时远杂志社抽回那篇报导,当时的总经理还面有难色,却也不想得罪褚氏集团,才答应不再报导有关单家的新闻。
如今细想,难不成有人透过关系,想把他的事情全都披露出来?
若真是如此,袁巧也用也不过是一颗棋子,成了那个倒霉的替死鬼罢了。
「这件事听来并不单纯,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会想办法弄清楚。」他拍拍她的脸蛋,温和地说道。
「你相信我的清白了?」她喜上眉梢,开心的抱著他嚷嚷。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段时间你害得我成日怅然若失,还是得尽力的补偿我。」该拿的补偿,他可是不会放水的。
「喂!你怎么这样啊?我也是很痛苦的好吗?」她不悦地噘著唇。受苦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她的娇声埋怨,换来他的一记热吻,稍稍满足了她的不平之冤。
等到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时,她绝对不会原谅那个想陷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