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我独妻 第七章

今天阳光很灿烂,窗外小鸟儿啾啾唱。

玲珑坐在书桌前面,手持一管羊毫,正洋洋洒洒地在纸上大挥特挥。

丁香捧著莲子粥进来看到这副画面,只觉万分地不可思议。小姐居然和笔墨纸砚联系在

一块耶。

探头看看外面,蓝天如染,风日晴和。怪啊,没有要下雨的意思呀。又回过头来看看玲珑,丁香小心地探问:「小姐,你不会又要离家出走吧?」提前说,她丁香这回可不奉陪了。经过上次的实习,对于离家出走这回事,她已经很明白了。总之,简而言之,就是一盘花生米和二两白干。她可不干!

「放心啦——」玲珑转过身,手中的笔正好蹭到丁香贴过来的小脸上。

「你干什么啦?」丁香忙拿手背往脸上一抹,还是禁不住好奇地询问:「你在写什么呀?」

「呼呼,」玲珑灵活的大眼楮闪动飞扬的光彩,「有趣的事情!」

八成是整人的事情吧。丁香心里十分明白,但愿这回她没把自己算进去就好。

「你得帮我!」

不会吧?丁香万分哀怨。又有她的份?

「小姐,你又要干什么啊?」

嘴里咬著笔杆,一边满意地拿起自己龙飞凤舞的大作,玲珑呵呵笑道:「这个就叫贤妻显威力妖女现原形大作战计划全书!」

好长的名子……丁香一头雾水,但有一点是明白的,那就是自己又要准备跟著挨骂了。但不知那个比自己还可怜的被整对象是谁?

「我给你说!」玲珑双眸一睐,自动提供答案,「昨晚终于被我发现,那个水沐裳果然不是好人。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看著丁香猛烈摇头双眼充满探知欲,她满意地摇摇头,「呵呵——那个妖女竟然手持利剑岂图伤害相公耶。」

「小姐……」

「干吗?」怎么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说啦。」

「你……你不是梦游吧?」

「喂喂!」玲珑瞪起眼楮,活像要吞了丁香似的,「你怀疑我?」气死她了!竟然这么相信那个画皮妖女。

「好!不要你帮忙了!哼!」玲珑一绾袖子,握紧计划书。这回她非要找出那个水沐裳有问题的证据不可。

「我信好不好!」眼见小姐义愤填膺决定独自行动,丁香忙上前拉住她的袖子。好歹小姐对她不错,她怎么能抛下小姐不管咧。

「真的信吗?」玲珑露出怀疑的眼神看著她,「不要勉强哦。」

丁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会不会。」

玲珑满意地一拍她的肩,「我就知道你是最讲义气的!」

哦。吞了口口水,丁香暗念三遍观世音的名字。老天保佑小姐这回的行动不要太出格,不然老夫人会连带克扣她的薪水耶。

「好了!出发!」紧握计划书,带领101号忠仆,行动开始!呵呵——贤妻显威力妖女现原形大作战第一回合……咽下口水。嗯,名字还是起得太长了。

「好吧。」呜……捏捏扁扁的小荷包,丁香眼前悲哀地显现自己被注定减薪的未来。

义气……呜……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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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如柳,言笑轻浅,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躲在角落里的主仆二人,远远地看著陪老夫人聊天的水沐裳,一边挥笔记录。

丁香皱起小脸,她真的怎么也看不出这个水姑娘有什么不对嘛,「小姐啊,你说她有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我怎么知道?」伸舌头呵呵笔尖,玲珑边翻页边念叼,「正因为不知道才要查嘛。说不定是个江洋大盗咧。」嗯。她要记下水沐裳一整天的活动记录。爹说过,坏人一定会露出马脚!

「如果是,那姑爷怎么不抓她呢?」丁香直捣关键所在。

提起这个玲珑就很不爽,相公到底什么意思嘛!「嗯嗯,他那个人心软好骗,我们先查出证据给他看他才会信的!」

水沐裳边浅笑著应对老夫人,轻睨飞瞟,早看到这边地上有两个长短不齐的影子露出来,心下很清楚会是哪两个。

不由得轻蹙眉尖,这个少奶奶还真是惹人烦耶。想跟踪她吗?唇边轻漾浅淡的嘲讽,她行吗?被呵护的小女人一个,能干扰到她吗?

阳光灿烂,照在青葱玉指上。耳边飘过老夫人的闲言絮语,她平摊著双手,看著纤纤的指甲,唇边是一缕虚幻的笑容。

啊,天真好啊。那么蓝,像水晶,心若也能如此纤尘不染就好了。

晶亮亮的瞳眸反烁阳光,心下却不得不盘算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走宇文靖仁的路子是不可能了,那人很不好惹呢。若一味纠纷,反而会影响全盘大计。算了,放过那男人好了。那个紧紧握著自家娘子手儿的男人……

她已和组织派来的第二拨人取得了联系,行刺既将开始!杀昏君!来报家仇国恨!家仇国恨……然后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空旷。然后呢?只好低下头,带著笑,看著手指。这不是捻花的手,而是持剑的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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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早上,陪婆婆聊天,吃饭。然后下午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傍晚,人没有看见。」躺在床上,玲珑高声朗读一天的跟踪结果。唔——根本是废纸啦。

当下团成一个团掷掉。

「又乱丢东西。」丁香轻呶小嘴,「我没说错吧。白白浪费时间,跟本没看出人家水姑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不对!」玲珑抗议,「那个傍晚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她呀!一定是跑出去了。为什么没盯住呢?」

「那还不是你说要上茅厕吗?」

「那我上个茅厕的功夫你就不能看住她吗?」

宇文靖仁正要推门,正听到这两个丫头在里边大谈茅厕什么的,只好先咳嗽一声才进去,脚边正绊到那个揉乱的纸团。

「哇啊,什么都没有啦。」丁香忙伸手去捡。

宇文靖仁身手多快,早抄了起来,二指一捻,分开来细看。

哦。玲珑捂住脸。丁香这个笨蛋……不知道这就叫欲盖弥彰吗?

宇文靖仁越看眉越皱,轻抬眉宇看看他那位闲妻,心下有几分担心。现下,剿风到底派了多少人来,什么时候动手,他们模不清。不过从水沐裳的行动上大概能看出几分端倪。总之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他和卫苍、相嫣正天天忙著这些事,实在没有时间来分心看住这个不安分的娘子。她不知道水沐裳的身份硬要搅和,惹怒她岂非不妙?

扬扬手中的纸片,字文靖仁万般严肃地盯著玲珑,口气因为担心而跟著严厉了起来:「玲珑,你答应我,不要去管水沐裳的事。」

「为什么嘛!」她就是不满,「她明明就是有问题嘛。」

「她什么问题也没有。」只怕她会逆反,愈要掺活,他放柔口气,并肩和她坐下,「玲珑,你不要想得太多,有空就和丁香去你姐姐家串串门好不好?」

握握她的小手,冲她一笑,「你不相信为夫吗?」

呵呵——少灌迷汤了,这招就叫美男计!她老早就识破的。平常总是板著脸说什么外面危险,没事别乱跑的相公竟然鼓动她出去?少来啦!

她扬起小脸甜甜地笑,「嗯,我当然相信你啦!」手指上移,轻轻模上相公的胸膛,不露痕迹地拨掉相公手中的纸团。丁香当然就「正巧」地捡起来,起身道安退下喽。

玲珑看看相公温柔地反握住她的小手,成功地让他不再叨念。相公啊,为妻这招就叫美人计耶!

不让她管?呵呵,她偏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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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踪行动第二拨开始!

牛皮糖进攻法——暗的不行就来明的呗。爹爹说得对,坏人一定会自己露出马脚来的,所以只要锁定目标,真相自然会跟著水落石出。

从一大早开始,打定主意的玲珑就开始保持著笑眯眯的表情,始终不离水沐裳三步。装傻充愣,假装听不懂对方的冷言冷语。反正我就是要跟著你,看你能怎么样。

水沐裳直皱眉头。以为这丫头会跟腻,谁知她连个脚跟都不转一下,还真坚定。盯著面前这个甩不开的牛皮糖,水沐裳直接问道:「表嫂,你没事可做吗?」

「我是主人啊!」玲珑眨眨天真的大眼楮,「主人就是要招待客人嘛。表妹一个人在府中不寂寞吗?我来陪你你不喜欢吗?」旋而露出受伤的表情,小兔子似的眨巴眨巴眼楮,「讨厌我吗?」

受不了……自己都觉得真是恶心。玲珑心中虽然狂吐不止,依然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看著水沐裳,「婆婆会怪我的……就让我照顾你嘛。」

水沐裳眼波一转,心下当然明白她是故意的。暗有几分著恼,却不动声色,柔柔地冲玲珑一笑,「沐裳不太会讲话,和我作伴怕闷到表嫂呢。」

玲珑挥挥双手,「没关系没关系,你不讲话也没事。呵呵,我讲话就好了嘛。」

言来语去,兵来将挡。玲珑一天下来,就以极佳的韧性把水沐裳磨得烦到要死。

月儿微升,风中传来槐子香甜的味道。天空摇荡淡黄的涟漪。院中微步,水沐裳微皱起眉稍,入夜了,她要去和阿飞会和。可是……

「表嫂,我倦了。想去睡了。」她欠欠身,准备回房间后再悄悄溜出去。玲珑这回也相当配合地表示自己也要睡了。

水沐裳暗自宽心。果然,再怎样跟,也不过是一时性起罢了。一个普通的小女人。

然而欧阳玲珑双眸闪动著不安分的狡黠她却没有看到呢。

呵呵、让对方紧张紧张再紧张,然后再使对方放松,这个时候的攻击就会比较有效!欧阳玲珑来自老爹的道理上可是有这样一条哦。

月亮上移。不知过了多久,门扇轻轻再度开启。

水沐裳淡紫的衣摆轻闪,在确定院内已寂静无人后,一个提纵轻跃屋脊,转瞬消失在暗夜里。

嘿嘿。在她身后,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当然就是玲珑喽!笨啦。我才不会跟著你,又跟不上!

白嫩的小脸上笑意深深,一闪身进入了水沐裳的房间,呵呵,我只会在这里等著你呀,守株待兔!看你回来时该怎么说!呵呵。抓你一个正著!

茂密的树顶中有人发出一声轻笑,轻轻拍拍身旁沉声无语的男人,「你的娘子很有心计嘛。」

「相嫣正,你不要幸灾乐祸好不好?」发话人当然就是宇文靖仁。

「呼呼。我觉得很有趣哦!」相嫣正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确是在幸灾乐祸,「也多亏她缠了水沐裳一整天,所以水沐裳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她身上,不然卫苍想必也不好跟上呢。」

「我不想让玲珑卷进来!」字文靖仁皱起眉宇。这丫头真是不听话!

「有什么关系。你保护不了她吗?」凤眼中露出一丝促狭。

「水沐裳出去必是和组织中的人接头去了。希望卫苍能听到什么消息。不到万不得以,我反对逼狗跳墙的技俩。」边说边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下十分担忧。看看天色,虽然还显得平静安宁,但他却只觉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剿风势力还是不容小窥的,不知道他们此番又会派来何等高手。这个水沐裳和他有亲族之宜,他相信她是不会真的对自己的家人有所干犯的。况且娘亲那么疼爱的佷女,他也并不想做出让娘亲难过的事。眉宇暗枕,想要全力以赴尽快解决此次的杀手事件,又要为这个非要掺进来添乱的玲珑担心不已。真怕她卷进去出事啊。

水沐裳毕竟是江湖女子,不可不防。宇文有些微微怜惜的看向院中屋内隔窗透出的浅淡的影子。想必这会儿她正在托腮打著哈欠念叼著好无聊吧。

唇边漾起微微的笑。唉。玲珑啊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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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前少年郑重的表情,水沐裳即知计划想必已定。手微抖著抓住他的衣角,「那失陷的人不救了吗?」

阿飞咬了咬嘴唇,反握住水沐裳的手,「沐裳,你就想著是为他们报仇吧!」

「这是首领的决定吗?二哥他……」

「二当家自己亲自来了。」

「什么?」露出微微讶异,「他……」

「你知道二当家对此次行动的重视。」

眼楮闪乱了一下,微垂眼帘,嗯……重视……心

头仆闪出一阵迷离。目光又缠在了自己的手上。

「我,这回要做些什么呢?」

有点厌倦自己这个身为联络人的身份,阿飞有几分无奈,说著自己根本不想说的残酷的命令:「你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让那帮保皇党把目标锁在你身上,好让二当家他们有机可趁。」

「嗯,明白了。」抬起头,洁白的脸在皎洁的月下漾著浅浅柔柔的笑。二哥他从来都很聪明,他们知道自己和宇文府有关系,并来利用这种关系。挠乱视听这种任务还真是很适合她呢。眼睫毛扇子般地闪动著,在光滑的脸上投下小簇阴影。

视线轻垂落在青葱似的指尖上。最近,她总会如此发怔呢。也许是在宇文府呆著的缘故吧。平凡的生活……竟然让她向往了起来。

可是,血腥的味道就像头上那红簪一样,是习惯而不可分的了。飘凌如燕,没有朋友,只有同伴。没有家人、只有组织。一切感情只能归咎于义气二字。成大事者不需要那些感情……二哥曾经那样说过呢。

那是什么时候……黛蓝的苍字,那男子背对著她,麻布单衣,长发飘凌在肩膀,无比绝决的。

忽然,心头有个影子闪过。持剑,骄傲地站立著。直直的身姿。坚定的眼神……啊、肩膀的伤处微微的泛痛,想起了,是那个刺伤她的侍卫。和二哥有些像呢。摇摇头,晃走无意义的思惟。她需要的只是冷湛的智慧,组织需要的也只是这样的她……

一丈之遥,卫苍正在看著她,看著微微扭转手指的她。目光中有种微微的暖,有种淡淡的怜。

并没有察觉卫苍的存在,水沐裳回身疾行。心思纷乱,没有多想,就要直推房门进入。哪知她手尖才轻触房门,就被人从里面大力的打开。

「哈哈哈。水沐裳!说!」欧阳玲珑得意地抬起小脸。胳膊向前冲人家伸出食指,一副‘真相已经水落石出’的捕头模样,「被我发现了吧!大半夜的你跳墙而出,怎么说也不是个良家女子该有的行为吧。」

由于意想不到而被吓了一跳,此刻反被她这种嚣张的态度给微微惹毛了。水沐裳皱起眉弯,看来是小看这个小女子了……轻声冷笑,揭穿她这么有趣吗?有些话不揭穿、不点透岂非好些。

偏过头,环抱双臂,不再隐藏自己目光的锐利和言语的嘲弄,「果如你言,我出去了。你在做何想法呢?表嫂?」

欧阳玲珑微翘起唇,绕她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你有可能是个江洋大盗哦。」

水沐裳暗中失笑,却扬眉,「那你又能如何?又有何证据?」

「当然有!」最讨厌人家看扁她了。特别还是这个女人!哼。她可不是在这里白白呆了近二个时辰哦,「看这是什么!」

现宝似的从袖中拿出寻到的东西,水沐裳望之顿时色变,是信鸽脚上的环,出于安全不方便回信的时候,为了证明信已收到,通常把信鸽腿上的小环拆下做为暗号。

玲珑得意洋洋,「我可是知道哦。不同的组织会有自己不同的标记印在环上,只要拿去调查一下,你是什么来历就很轻松的可以知道啦。」

用手肘踫踫已经成僵硬的宇文靖仁,相嫣正轻言,「看不出你娘子还知道蛮多的嘛。」

就是这种一知半解才不好!感觉到水沐裳开始冰冷的眼光使他娘子的情况要有些不妙了,宇文靖仁直觉额上青筋跳跳。都是他那位老泰山,欧阳总镖头教女有方啊。

「还给我!」水沐裳伸掌去夺。虽然她的身份本就被宇文靖仁察觉,但这环落人他们手中难保不被他们拿去利用。一思此处,不由得有些光火,直向玲珑掌中探去。

欧阳玲珑灵巧的转身,闪开她的掌风。没想到玲珑也会武功而使水沐裳微怔了一下。一瞬之中,宇文靖仁已轻如狸猫般一个飘身恒亘在二人之中了。

「相公!」

「宇文靖仁!」

两个女人一齐发出惊呼。

为难地轻轻伸指,「两位请小声一点儿。」

玲珑马上拉过相公,冲他扬起小脸,「喏,你这回看到了吧,这个女人有问题耶,根本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平常那好人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啦。」哼。躲在相公背后,冲那女人伸舌头扮鬼脸。露出原形了吧!呼呼。她成功了!

看著面前小女人眸中的得意,水沐裳面色十分难看。目光在两人身上飘移不定。

聪慧的宇文靖仁明显地感觉到水沐裳情绪的不定。所以他早就说了,不要逼狗跳墙。他心里十分明白剿风会让这个水沐裳扮演什么角色。不打草惊蛇的作法就是不要正面去惹她。

当下,轻轻一笑,斯文的笑脸扭转室内阴霾的气氛。

「玲珑。」他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摊开手掌,「别在这边胡搅蛮缠了,把表妹的东西还给她。」

闻言水沐裳微显讶异,而玲珑则是一脸受伤。什么?她是胡搅蛮缠?

「相公,你不相信我吗?」大大的眼楮瞬间浮起一层流离的光。让他有点不忍却又不得坚持著伸掌,「快把东西还给表妹,不要再整天像个小孩子般纠缠著别人。」

「你……」不可置信的视线在相公和水沐裳身上移动,两人踫撞的眼神中有份让她不懂得彼此了悟。

心,骤然抽痛。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个人有些什么瞒著她的事吗?勉强地想露出笑脸,不甘心不情愿去做最坏的推想。双眼在期待中闪烁著一点胆怯,再一次执拗地拉拉他的衣角,「她是坏人,你不相信我吗?」

沉住气。他只能残忍的继续要求:「玲珑,把东西给我。」

「你去死好了!」无法掩饰心中那份难以言表的失望,挥出一掌打在相公万年不变的优雅的清水脸上,连带著扔出掌心中的小小银环。

是悲伤、还是失望?

看著相公被打了依然面无表情,看著他缓缓地低捡起银环递到水沐裳的手上,看著俊雅的他和美丽的她,看著她不明白的一切。

眼泪已经滑下,透明而寂寞。倔强地咬著嘴唇,转身跑回房间。比起她,相公宁愿相信那个妖女,一切已经很明白了。这里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快速地收拾好简单的衣物,她不要住在这里。没有留言,没有叫丁香。和上一次离家出走完全不同的情绪。一溜小跑跑出宇文府。

只知道眼泪不停地在脸上淌下去。

相公,你不相信我!

你向著别的女人!

我讨厌你!

月儿在天上轻轻的摇荡。心里空落落的,她只想远远的离开这里,到见不到相公的地方去。却又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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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何目的?」捏紧掌心的银环,水沐裳毫不掩饰地向他投出怀疑的视线。

他没有说话,嘴角紧闭,为了玲珑的眼泪而心痛。有时候,肩膀上的重量会让他感觉很疲倦。

冷淡地耸耸肩,他面色无波,「你最好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我很清楚你的来历和背景。你们想做什么。」

「我也很清楚你!」水沐裳不想再掩饰,「阿飞告诉我,你曾经以柳莫天的名字行走江湖,颇有侠名。为何竟沦为保皇一党,甘做朝庭的走狗!」

宇文靖仁转过身,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问:「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做什么?你所做的是否真的可以代表正义。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说完后,他不再多言,走出房间,甩袖关上房门。

望著对面屋内未熄的小灯,他只觉得心在微微抽痛。一只手轻搭上他的肩膀,回过头,见到面色冰冷的卫苍。

「我进来时,看到你娘子哭著跑了,你现在追还追得上。」

「不用了。」摇摇头,「她大概是去姐姐家了。这边的事不解决好,我不想让她回来。」

「呵呵。」相嫣正抿唇而笑,「因为你身边是旋涡的中心嘛。好个多情的宇文大人啊。」

「好了。」宇文靖仁正色,「听听卫苍的话吧。」

「没听到什么。」卫苍摇摇头,「只知道剿风的二当家来了,打算亲自动手,时间和地点不知道。」

「这样吧。嫣正从明天开始就跟在皇上身边不要离开好了。」

「什么!」相嫣正露出苦瓜脸,「要我陪著他?」

「没办法呀。说起来那算是你的表哥吧。你也好歹是个皇亲国戚,只有你的身份可以随便入宫啊。有些场合卫苍也不方便。」

相嫣正认命地嘟起嘴巴,拢合袖子。像个耍性子的小孩般踢踢脚下的石子,唔,好玩的事看来又没有他的份了。

一灯如豆,人影茕茕。

单薄的影子,难成的梦。

水沐裳心下翻滚。此次行动,她不用参与,她所要做的就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可是她觉得自己根本没这个必要,因为字文靖仁清透却难猜的眼眸似是早以洞犀一切。手指拨下发钗,轻轻拨亮灯烛。

昏黄流曳的火苗和发钗晶莹的红流漓忽应。

所做的一切名为正义。而正义……是什么呢?为何她的心会突然迷惘?是因为二哥放弃了救自家兄弟而执著于行刺本身,或是自己内心变得软弱了?目光忧悒。她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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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好高的兴致啊。」相嫣正皱著脸看著面前得意洋洋宣布计划的当朝圣上赵构。根本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情况吧!还要在这种危险的时候去围场狩猎?

穿著锦袍,保养得体的赵构笑眯眯地模模小指上的斑指,「嫣正也要陪朕去吗?」

「当然喽!嫣正的荣幸呢。」眨眨讨人喜欢的凤眼,相嫣正笑的依然灿烂。心中却暗道,草包,不陪著你,被人杀了你都还不知道呢。

「嫣正有个提意哦。」他装做清纯天真的样子抬起头,呵呵,长著娃娃脸有时候很管用呢。

「什么意见?」赵构兴味颇浓。

「叫所有的大臣陪著一起去,顺便比赛一下,看谁射的猎物比较多。您看怎么样?」不要说他祸国殃民啦。既然模不清对方行刺的时机就主动帮对主创造机会好了。顺便在朝中做个扫除,清扫一下,看看还有什么人在打这位表哥的主意。

不出所料,赵构大为赞赏。只要是好玩的事情,他根本没有不赞同的时候嘛。呵呵,悲哀啊,他相嫣正不会因为这样而被骂成是个弄臣吧。难怪战家的母老虎翻著白眼把他当奸臣看,连他自己都觉得像哦。宇文、义父,你们总是把这种挨后人骂的角色留给我相嫣正啊!我哭!

引蛇出洞!大肆宣扬并准备浩荡出行围猎的事传了出去,却并未见剿风的人有什么相应的动作。

水沐裳整日乖乖地呆在府内,也看不出任何动向。眼看围猎的日期已经迫在眉睫,倒是他们显得手足无措了。

「剿风果然并不简单。」字文靖仁默默念道。

「相嫣正陪在皇上身边应该不会有大事……」

抿唇轻笑,宇文转过身,眼角斜睨卫苍,「他不是那种会舍身护主型的吧。」

「你有什么主意不是?」很了解好友的眼色。卫苍直接问他。

「还是那三个字,水、沐、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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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沐裳心思正纷乱。在屋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而一脸没事人似的宇文靖仁竟悠闲地坐在她对面泡茶喝。

暗瞪了他一眼,到底是什么性格啊。今天正是皇上出行的日子。他不去保护他的皇上坐在这边盯著她能盯出什么呢?难道他还以为自己会直接参予吗。如果真是这样倒是他们高估了宇文靖仁的智商。

「表妹不喝茶吗?」他手持上好的梨花茶盏,微微饮啜。

拂袖轻挥,她直接表现出心中的不悦……以及淡淡的不安。今天,她知道是二哥准备动手的日子,心头不由得一阵紧张。侍卫中高手如云,他若失手该怎么办?心下忧虑,面色也实在无法装成像宇文靖仁这般平静。

「表妹。」放下茶杯,宇文靖仁看她半晌,忽道,「你是不是一直在找你们家那两个兄弟?」

她们家?她心下微异,马上了然。双眸一闪希望的火花,「你是指李青和苏明?」同她一起人宫却被擒住的二人,遍寻不见早以为他们二人已遭毒手。莫非……

「我已经放了他们。」好像在说的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宇文靖仁面带微笑,语调子缓。

「你、你放了他们?」她惊讶以极。

「我若真有与你们为敌之意,你又如何能安全地待到今日。」

知他阐述的是事实,有些难以反驳。心头疑惑,灵动的眸子亦不停地闪烁。

「没有磨菇的时间了。」虽然说著这样的话,他看来却依然平稳,「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们知道……」她冲口而出,旋即自知失言的贝齿咬住红唇。

是对方的冷静反而另她慌乱了。手指扭到胸口,纠缠成团啊。

「表妹是关心则乱了。」他轻笑出言,看来神色自若,「表妹当然明白,你们的行动是多么的莽撞和不计后果。不说能否得手,就算得手,那刺客能跑得脱吗?千古以来哪个行刺得手的刺客最后脱了身?行刺本身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场。」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双手抵住桌子,袖子却在微微颤抖,「你的立场不是很奇怪吗?」回过头,她直直地看著面前这个男子,问出心头疑惑。

「你不是保皇一党吗?为何要救刺客?为何不抓走我?为何要说这些立场不明的话?」

「我不是保皇党,我只是不想做无谓的事情。」他径直站起身,面上收敛笑容变得无比严肃,「你知道我早年是行走天下的柳莫天。我也曾经仗剑行天下,以为凭著一把剑就可以救人于水火。就像现在的你们,太单纯也太片面了。」

上前几步,平视著她,他道:「你人宫时说过你是为了给岳将军报仇!你以为杀了赵构就能使忠烈安息于地下?时下政局混乱,金人虎视眈眈。天下百姓在这半壁江山中才过了多少年的安稳日子?我问你!你若杀了赵构,那下个皇帝是谁?有多少人想当皇帝?尘烟四起,金人必趁势攻来,到时候多少百姓又没于铁蹄之下,你们剿风有多少把剑又可以救得了几个百姓?」

「你……」

「我加入朝廷不是为了保护宝坐之上的那个皇帝,我用自己的方法保护国家和更多的人们。你说我们是走狗或什么都随你,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由得微微后退,被这样的话,这样的气势而击败。心口痛了起来,这就是她所持有的自欺欺人的正义。在这个男子湛然的双目中如此轻易就被击碎的正义……

「所以我一直想劝你……」

「住口!住口!」她喝止住他,拨剑向他刺去!

不能再听他讲,心中有什么正在破碎啊。一剑刺去,眼泪同时流下,不可抑制。

门被撞开,有个人飞身而人,剑尖轻撞抵在了她刺去的剑上。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鸣声。

「卫苍!」字文靖仁偏过头,看到灰衣散发的卫苍。

泪眼模糊中,她看清来人,正是那日入宫遇到的侍卫。

灰色的眼楮带著一点讥诮。没有温度的眸下却隐藏著看到那泪眼的痛灼。卫苍盯著她一字一句:「你不明白宇文真正想救的是谁吗?」

剑身落地,她也随之踉跄。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她被说动了。

「你能救他是吗?」

宇文靖仁看著她缓慢而坚决地点头,「我一定!」

「在、在那皇帝身边,抬龙辇的第三个侍卫……」

扶住她的肩,宇文靖仁眼中光华闪动。他必须马上赶到!在此之前,嫣正!一切只能靠你了!

「卫苍!明白该怎么做吧!」飞身的同时,他回首招乎卫苍。

卫苍面无表情,向他作一个完全明白的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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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葱葱、水色莹莹。果然是个猎物的天堂啊。

相嫣正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眼楮却眨也不眨地看著当今天子像个小孩似的手舞足蹈,兴高采烈。简直就是丢大宋朝的脸嘛。一想到美丽优雅的自己的身上,竟然和这个人流著据说是有三分之一相同的血液,相嫣正就觉得很羞耻。

「嫣正,朕也要去大显身手一番!」

「不要吧。」他脱口而出。旋而改口,「啊、我是说您先等一等嘛。」

「等?等什么?」赵构一脸不解。

等宇文来嘛。可是这话又不能直说。

当下摆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惹得赵构一阵心怜,「怎么回事?」

「其实……嫣正很怕骑马啦…」努力闪动几下睫毛,让眼楮看来水蒙蒙的。丢人就丢吧,反正他的名声也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大不了让战二小姐再笑他就是了……呜——

「要是您现在就去亲自狩猎,那嫣正一个人留在这边不是很怪吗?大家就会知道嫣正很怕骑马的事。

所以,再等一下,等一会儿有人带著猎物回来了我就去装做帮人看猎物的样子。那样就不会丢脸。」故意贴近赵构极小声地说,一边望望左右很怕被人听到的样子。

赵构听得是脸部表情很是扭曲。表弟他竟然会害怕骑马?在这个骑马打仗的年代耶!可是看看相嫣正那张有时候让他都疑惑是不是女扮男装的粉嘟嘟的脸颊,那双雾潆潆快要哭出来的眼楮,和那种让人又怜又爱就是狠不下心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说他怕骑马竟然是件再合理不过的事情呢!

虽然看著眼前大臣们奔走守猎的样子是很让他越越欲试,不过……看在表弟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的份上,他就先坐一会儿好了。

慈爱地端起一个疼爱小辈似的笑脸,复杂地冲相嫣正点点头。相嫣正的眸中马上显露出星光无限,一副你好好哦的表情。足够不远处一票暗自观察早就怀疑二人关系的大人们自觉证据确凿。

丙然哦……那边马上交头接耳,相嫣正这个人真是不得了……不好惹啊……当朝政要之首赵丞相的义子,太后宠爱的佷子,又和圣上看来好暧昧……

耳力超人四面来风的相嫣正咬牙切齿地暗自记下海一个说闲话和眼神疑惑者的脸,都是那个死剿风啦。要行刺就快点,不要让他时刻提防的这么小心!

好在有人适时地如他所愿终于动手。龙辇之后第三个侍卫正是剿风的二当家秦折柳!一剑刺自身后,快且准。而且谁也没能料到他一直站在赵构身后,连时刻提防四面八方动向的相嫣正都没有料到!眼看一剑破风而来。来不及多想,他只够做出一把推开赵构的反应。

落在尘土之上赵构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已见一人凶神恶煞般向他挥剑刺来,身边的几个人零零落落虽上前却根本不是对手。危急关头,眼见一剑就要刺人赵构的胸膛!一把扇子突然飞来直击剑身,剑身一颤刺空。秦折柳抬起头,眼见一人青衣飞飘,一把折扇轻挥当做武器。正是当朝文官,参政知事宇文

靖仁!

一击不中,全身而退!

刺驾这种事本在一击之间,转瞬已知自己全无胜算,秦折柳足下一点凌空后翻,宇文靖仁飞身追去。

赵构惊魂失措,身后大臣马上指挥人马要跟著追去。

相嫣正眼波一转,叉腰大骂:「是圣上重要还是刺客重要!你们这些笨蛋!还不围成圆圈保护圣上!

现在装什么忠义啊!刚才怎么不来救驾呀!"

「对对!」缩在相嫣正怀里,被刚才的事几乎吓破了胆的赵构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侍卫长觉得好委屈,太突然了嘛。何况他们才要出手的时候,宇文大人已经从半空中杀来了。根本不给他们表现的机会呀。

「说不定还有刺客!都留在这边护驾!」相嫣正理所当然地发号施令!

「什么?还有刺客?」赵构更瑟成一团。

护国将军路鸣远看看远方的人影,他是很想去帮宇文大人抓刺客顺便表现一下啦。可是……看看圣上的样子,只好无奈地叹口气,指挥人守护圣上。

呼呼。相嫣正掀起衣角擦擦汗,好像是解决了……

「奇怪啊。宇文大人竟然功夫那么了得啊,平常都看不出嘛。」护国将军尚随口唠叼。

「呵呵,多亏如此呢,不然皇上不就因为某些人的守护不周而被刺客伤害了吗?」相嫣正毒舌相击。

「对!宇文爱卿救驾有功啊。」赵构大脑尚处于不能正常运转的阶段。

他只是随口说说嘛……路鸣远好委屈。手下一号暗咳一声,在他背后扯扯他的衣角,小声耳语一阵。

哦……他似有了悟地看了一眼相嫣正。

难怪哦。人家都说这个相嫣正和宇文靖仁平时就是同出同进呢。

那是什么眼神嘛!耳力超人的相嫣正几乎想杀了这几个乱七八糟传闲话的政要大臣们!可悲!这就是与他同殿为臣的人们喔。

宇文靖仁和秦折柳一路追逐渐到断崖。秦折柳看看他身后有些生疑对方竟然没有派来大批人马追上米?

宇文靖仁则暗笑一定是相嫣正耍了什么手腕,当下收住脚,追他至此只是为了离那些护驾的人足够远而已。现下无人,他轻轻站定,「你走吧。」

秦折柳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他有自信论功夫对面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并不见得就能胜过他,可如此收手的举动却让他心生疑窦。

「在下柳莫天……」点出一个姓名。他唇边轻轻漾起一抹柔和无敌意的笑。

「宇文靖仁!」立刻明白了眼前男子的身份。

「不!」摇摇头,「我放了你,这不是臣子该做的事,但我永远记得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柳莫天。所以,我不但是来阻止你,也是为了来救你。剿风的二当家,你们的人我也已经放了,带著他们退出临安吧。」

眼神讶异中带出一抹阴暗,握紧手中的利刃,秦折柳骄傲的昂起头,「不要以为你放我走,我就会感激你。」

「我不要你的感激。我只是为了我心中那一份正义。」

看了看他,秦折柳道,「我还会再来!」

「你不会了。」淡淡的,他点出事实。

「凭什么如此笃定?」

「你不是傻子……你该明白了吧,这么做的危险……」眼神中带出遥远的感情,凝视著面前这个倔强的刺客,好像看到从前的自己。

「二哥!」一个灵动的声音传来,秦折柳转过头,水沐裳和卫苍正站在几步之外。水沐裳心情激动地跑上前来,「你有没有受伤?」眼神中透露出的关怀和那份掩不住的感情,令卫苍不自觉地咬了下嘴唇。

眼神中明明有著最初的一抹惊喜,却在转瞬间一把推开了水沐裳。措手不及,水沐裳眼见摔倒却只是跌进一个坚强的怀抱里。回过头,见是一张冰冷的无表情的脸。卫苍。」是你说出来的对不对?」秦折柳咬牙切齿。

「二哥……」她心中微微的冷。

「不要叫我!」无比凌厉地向她一瞥,「你背叛了组织!「

「她是为了救你。」宇文靖仁轻声解释。

「不管什么原因。背叛就是背叛!念在你救了本门兄弟,多年又有积功。不追究你的背叛行为,从此逐出剿风,割袍断义!」寒冷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响起,一把撕裂肩上的衣裳。不再看身后一眼,绝决地离去。

「二哥……」泪眼迷漓,她咬住唇瓣。蓝天若水晶般湛亮,天地悠悠,却再无她水沐裳容身之处了。

卫苍忽言:「虽然他现在会恨你,但你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

宇文靖仁却微笑道:「不,他并不恨你……他是为了你……」目光投向那男子的背影。像从前的他啊。所以他明白。

「表妹,每个人都有一个正义,但没有人可以等同于正义。」

「就像我,就像卫苍,就像相嫣正。我们用我们的方法在保护真正需要保护的人。」

「正义绝不是仇恨的借口,仇恨也不该成为正义的工具……」卫苍在身后缓缓言道。

水沐裳心下一动,回过头,这男子他明白是吗?

自己并不是什么侠女,只不过是一个记著满门血仇的自私的女人……

但那目光,那望著自己的目光为何却带著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柔呢……

的确。望著水沐裳,冰冷的卫苍双目有情。但,那是另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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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鸾宝殿,白玉朝堂。紫衣的公公手持金卷正细声细气的念著:「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此刻。我们的主人公,救驾有功的宇文靖仁跪在朝堂,耳边完全听不见公公正念著的对他的嘉奖。他只想著,该怎么快点找回他的亲亲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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