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维斯愿意动手术的消息,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缪森,他对柳初秋是感激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又没有劝他动手术。」当嘐森送上一套钻石项链当谢礼时,柳初秋傻眼了好一会儿。
「你不用客气,」嘐森坚持要她收下他的礼物,「我们都很清楚为什么维斯会改变主意。」
她瞄了眼坐在一旁的维斯,就见他轻松的靠在椅背上,没对自己父亲的话加以反应。
「喂!你不说些什么吗?」她踢了维斯一脚,奇怪怎么以前不觉得他这个人挺无赖的。
维斯耸了耸肩,「父亲要送你东西,你收下就是了。」
「拜托!你现在是看不到这条项链,这项链我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她将钻石项链塞进了他的手里,「你模模看,这条项链很值钱,若我不小心弄丢了怎么办?」
「丢了就算了,反正是父亲送的。」他不在乎的把玩著手中的项链,淡淡的说。
柳初秋闻言对天一翻白眼,好一副有钱不怕世事的口气,「总之,这条项链太贵重了,我不收。」
嘐森摇著头,送出去的礼物没道理再收回来。
她没好气的看了胶森一眼,然后又看著维斯,「喂!你把这项链还给你父亲。」
「我父亲要送你。」
「你是老番癫吗?」她啐道,「我已经说了,我不要。」
「不要就丢掉。」维斯也不客气的接口,「反正这东西谁希罕。」
「你——」她有些意外的听到他这么说。「少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他随意一丢,钻石项链呈抛物线的飞了出去。
她连忙伸出手,在项链还未落地之前将它接在手中。
「你真是个疯子!」她瞪著他。
他依然一副不愠不火的模样,「既然你不想丢掉,那就留下吧!」
柳初秋微皱著眉,不是很高兴就这样被维斯给牵著鼻子走。
嘐森满意的来回看著小俩口。
「父亲,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明白。」
他看著儿子等著他开口。
「初秋是我的人,别把脑筋动到她身上。」
柳初秋闻言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她用力的推了维斯一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维斯不动如山,一点都没有把她的怒气放在眼里。
嘐森兴味浓厚的看著他们,「打从一开始我便不打算娶她,我带她回来,只不过是觉得跟他们很有缘,所以想照顾她跟小永罢了。」
维斯满意的点了下头。
看到儿子轻松的神情,嘐森感到欣慰,他想问维斯要怎么处理跟碧君的婚约,但碍于初秋也在,只好等他们两父子独处时再说了。
「维斯,」他站起身,接过比尔递过来的外套,「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去银行,我们跟赵副理有约。」
维斯微挑眉,神色自若的说:「对不起,父亲,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不跟你跑这一趟了。」
「你没事吧?」他关心的问,虽然看维斯的脸色还不错,但他也不肯定他是否已经完全复元,「要找医生来一趟吗?」
「不用。」维斯摇头,「我有初秋陪我就好。」
听到他的话,嘐森了然于心,他立刻打趣的瞄了柳初秋一眼,「维斯就有劳你了。」
柳初秋在心中诅咒著维斯,这该死的男人还真的想要把她给吃得死死的。
「我要去找小永。」
她的声音很沉,就算维斯看不见,但也知道她的脾气上来了。
「小永不是有连咏雯照顾吗?」他一句话就将她的话给驳回,「你去找他干么?」
「拜托,他是我儿子!」他不以为然的口气真令人感到不满,「别人可没义务替我照顾他。」
维斯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嘐森一看到情况不对,立刻识趣的离开。
「我听父亲说,你是个未婚妈妈?」
「对。」她闷闷的回答。
「为什么?」
喝著比尔送上的大吉岭红茶,她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当未婚妈妈?」简短的话语中饱含他未说出口的不悦。
她将茶杯放下,没好气的说:「因为我还没结婚,又怀了孩子,所以我只好当未婚妈妈。你少一副好像我很爱似的,拜托,一个人照顾孩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原本我妈会帮我照顾,我妈死了之后,我一肩扛起所有责任,你以为我很好过吗?」
「小永的父亲呢?」维斯严肃的问。
看到他正经八百的样子,她真想大笑出声。
「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晓得要说什么。卜她无奈的回答。
「你不觉得以我们两人现在的关系,你该向我坦诚所有的事吗?」他冷冰冰的说道。
柳初秋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要不是想起他现在还在生病,而且记忆力失去,她还真想问候他母亲。
「那你呢?」她嘲弄的反问,「你又跟我坦诚了一切吗?」
维斯一楞,「什么意思?」
「你的未婚妻啊!」
他脸色一冷,他还真忘了廖碧君这号人物。说来可悲,她是他的未婚妻,但他却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她不重要。」
简短的几个字令她不满,「你竟然说你的未婚妻不重要?」
「因为她本来就是。」
他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实在令柳初秋感到匪夷所思,若他没将她放在心上,那他干么跟她订婚?
如果他看待女人都是抱著这种态度的话,那他的未婚妻跟她一样都是可怜虫。
「你到底把感情当什么?」她喃喃自语。
她的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得很清楚,他对她伸出手。
看著他在半空中的手,她倔强的不向前,而他也这么跟她僵持著。
最后,她叹了口气,将手交到他的手上。
他紧握了下她纤细的手,「跟我谈谈小永的父亲,然后我会跟你谈谈我跟碧君。」
「这算是交换条件吗?」
他的肩一耸,「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
她叹了口气,坐到他的身边,手依然让他握著,她考虑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著要怎么说。「小永的父亲喜欢画画,我跟他认识在我高中毕业那一年,他到基隆去玩。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快乐。」
听到她轻柔的语气,他的心一阵翻滚,她的语气透露了一股让人可以轻易察觉的爱恋。
「你爱他?」
看到他嫉妒的表情,要不是情况特殊,她真的想要大笑出声,她是大可跟他将实情全盘托出,但不行。
若他对与她之间的事,只当成一段平常的露水姻缘的话,她可不想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
「不知道。」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不相信她,顿了顿又问:「他人呢?」
「走了。」她嘲讽的说,「他说他要回去跟他父亲说我们的事,处理一些事情,然后他会回来娶我。」
「结果呢?」
「显而易见不是吗?」她深深的看著他,「他没有回来,我生下小永,自己带著他。」
他在心中消化著她的话。
「真是个该死的男人!」他嘶哑著声音说道。
自己骂自己,还真是骂得好!她露出一个浅笑。
「你说,我们以前认识,」维斯往后靠在沙发上,顺势搂抱著她,「我们怎么认识的?」
「因为你的画。」
「画?!」他不解的重复了一次,在他失明之前,他是喜欢画画,他最喜欢一边游玩一边画图,但失明之后,这个兴趣早被他遗忘。
突然他的太阳穴一阵刺痛……他忍不住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的怀中带。
她挣扎著,还是不太习惯跟他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只要一想到他有未婚妻,她就觉得有疙瘩。
但他不让她躲,手微微用力,她便撞进了他的胸膛,她被紧锁在他的怀抱之中,吸入一股属于他的特有味道。
只要静下心,她便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跃跳之间,好像能舒缓人心似的。
「你还没跟我谈你的未婚妻。」她把玩著他衬衫上的扣子,淡淡的说。
「她叫廖碧君,是我大学的学妹,她是个华裔,她家跟我们查普顿家在生意上一向合作往来密切。在求学阶段,我没有交女朋友,在我身边的女人一直只有她一个,自然而然我们成了一对,每个人都认为我们该结婚。」
「然后呢?」
「然后在我考上研究所之后,我们就订婚了,毕竟我耽误了她多年,是该负起责任。」
这真是她听来最可笑的事!责任?!就因为这两个字,所以他要结婚!真是不可思议。
「爱呢?」她抬头看著他问。
「爱?!」他耸肩,「爱情只是一时冲动下的产物,终究会过去,最后留下的,只有适合与不适合的问题。」
这种现实的回答,一点都不像她在基隆初识的那个维斯,她挣扎著要离开他的怀抱。
发现她的挣扎,他的手微微施力。「你做什么?」
「放开我!」她闷闷不乐的说。
「不放。」他不顾她的拒绝,硬是吻著她。
直到她在他的怀里软化,他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蓝眸不自觉的放柔了下来。他的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抚模她柔软的浑圆。不知为何,他十分眷恋她的身子,无法抗拒。
他热切的吻著她,她忍不住申吟,脸上泛著红晕,欲望笼罩双眸。
「比尔……」她挣扎在他的吻之中,怕突然有人进来。
「没有命令,他不会进来的。」
他压著她娇软的身子,狂炽激情几乎让她的血液沸腾起来。
在维斯霸道的命令之下,小永开始学著独立」。
自己吃饭、自己睡觉、自己洗澡……
柳初秋用力的将房门推开,一点也不顾正念信给维斯听的比尔,她直接走到维斯面前。
「他还只是个孩子。」
维斯不用想也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四岁了,不能称之为孩子了。」他神色自若的说。
「才四岁!」
「已经四岁!」他纠正道。
比尔站在两人中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柳初秋看比尔这么大个人挡著,忍不住将他轻推开,她低头瞪著维斯。
「我不准你这么绝情的对待小永。」
「这不是绝情,我也很疼他,只不过他已经四岁,该是时候学习照顾自己了。」
「你少一副你很懂的样子。」
「记住一句话,慈母手下多败儿。」
听出他的暗示,她真是怒火中烧。
「而且,小永有抱怨吗?」
她一楞,的确,这倒没有,小永还玩得不亦乐乎。
她的沉默告诉他答案,维斯头微摇,「若小永有什么不满,叫他直接来找我谈。」
听到他的话,她差点吐血,他似乎忘了他们现在谈论的只是个四岁的孩子。
她火大的用力扩踢他的脚。
「你去死!」她啐了声,然后掉头就走。
小腿传来的痛楚使维斯的眉头皱了一下,但他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说道:「比尔,继续。」
比尔听到他的指示,连忙回过神。
这算什么?!
一物克一物吗?
比尔可以说是看著维斯长大,但从来没看过维斯能够忍受一个女人这么不客气的对他动手动脚。
就算维斯不明说,比尔也看得出柳初秋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原本以为维斯未来的另一半会是廖碧君,现在看来查普顿家族的女主人之位属于谁,似乎还是未定之数啊!
睡梦之中,维斯翻了个身,将身旁的娇躯往自己的怀里带,他低头闻著她的发香,但陌生的气味使他一惊,他蓦然睁开眼楮。
这个味道……冶艳的不像初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