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的爱情 第九章

邹琤在慕慈别居养伤的消息,不久便传到文氏夫妇耳中,他们忧心仲仲地急忙前来探视,却被挡在门外,不许他们与「女儿」会面。

文信章气冲冲地对著守门仆人咆哮:「我们是你们少夫人的父母,你们竟敢拦我们?」

「亲家老爷、夫人,不是小人胆敢拦阻两位,实是少爷吩咐下来,不准任何人打扰少夫人的休养,请两位见谅。」

「胡扯!我们见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会是打扰。」文信章愈听愈生气。「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们少夫人不想见我们,所以故意要你这么说?」

「亲家老爷,你真的误会我们少夫人了,的确是我家少爷交代下来的,少夫人并不知情。」

「那你去通知她,说我们来了,我看她见是不见!」文夫人插嘴道。

「少夫人正休息著呢!请两位改天再来吧!想小人告退。」不待两人反应,仆人随即关上大门,将他们关在门外。

「啊!怎么会有这种事?她现在竟敢不见我们了。」文夫人气红了眼,对著丈夫抱怨。

「我就想,要她代嫁不是个好主意,没想到她真是不怕死。」文信章怒骂道。

「老爷,我们该怎么做?她不见我们,我们根本控制不了她!我想,一定是她想霸占我们女儿的身体,才会避不见面。」文夫人又急又气地拉著丈夫的袖子低声叫道。

「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晴安真的会回不来。」文信章的眼中闪过狠绝的光芒。

「老爷……你的意思是要黄大师……」

「嘘,噤声,我们回车上再说。」文信章偕同妻子回到马车上。

当马车在返家的路上,文夫人才将未完的疑问问完,「老爷,刚才你的意思是要黄大师替咱们女儿做回魂术?」

「没错。如果不快点让晴儿回来,女婿被抢走了,谁赔得起?」文信章念念不忘的,还是谢允桁背后双龙堡的权势、财富。

「但是女儿的身子弱……」文夫人担忧不已地看著丈夫。

「晴儿的身子从一出生就弱了,也不差这些时日,我们再迟疑下去,就真是养虎为患了。」文信章当然也担心女儿的身子会吃不消,但凡事总有风险,他只有赌上一赌。

文夫人仍是惊惧犹疑著,拿不定主意,但见丈夫铁了心的模样,她也只有默然了。

文信章见妻子没有反对,立即敲了敲靠近车夫的一扇小门板,不一会儿门板拉开,文信章朝著车夫下令,改道朝天观。

文夫人一听,愀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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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玄天望著匆匆而来的文氏夫妇,再一次问道:「你们确定要提前举行回魂术?即使令千金正伤著?」

「受伤一定是那女人不想见我们,才放出来的风声,我们相信不会有问题的。」文信章坚定地说。

「这……若是万一……」

「大师,请你不要顾忌,尽避动手。现在的女儿根本不是我们家晴儿,就算失败,那也只能说是晴儿的命该如此……」文信章叹气道。

他知道凡事都会有风险在,但与其让别的女人坐享其成,他宁可毁了一切。

文夫人神色不安,一双眸直在黄玄天和自己丈夫之间来回,忽然间觉得,丈夫脸上的神情狰狞得教她害怕。

她当初将女儿许配给谢允珩,是出于对女儿的爱,希望她能得个好归宿,但如今,丈夫却将自己的利益看得比女儿的生死更重,为人父亲竟然做成如此,也著实让她寒了心。

「不行,我不同意。」她突然出声反对。

「夫人,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要让那个女人夺去女儿的幸福吗?」文信章诧异地瞪著妻子,不满地问。

「即使晴儿会失去允桁,也好过失去生命,我宁愿等到春天,再让晴儿和邹琤交换魂魄。」

「你这是妇人之见,谁知道女儿现在过得怎么样?也许她正在受苦,正期盼我们做父母的拯救她回来……」

「这……至少她现在没有生命的危险……」既然是两个人灵魂交换,那么,晴儿正在邹琤的身子里,享受从未有过的健康体魄。若非她不确定女儿是否快乐,否则,她甚至会自私的让她留在那个身子里,过著不受病痛折磨的日子。

「胡扯!你是昏了头才会说这种话!虽说她们交换了灵魂,但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失去朋友、父母,这种苦晴儿如何受得住?」

「老爷」

「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了。」

文信章不再理会妻子的劝说,迳自对黄玄天道:「大师,请你尽快作法,让我的女儿回来。」

黄玄天定定地注视文信章,忽而笑道:「既然文老爷如此坚决,贫道就依从你的意见施行回魂术。」

「但是没有见到人,行吗?」

「只要有令千金的生辰八宇,以及穿用过的衣服、器具即可,不必见人。」黄大师抿唇笑道。

「好,我等会儿就会亲自将衣物送上。」定要将女儿找回来。」文信章眼眸发光,就等著女儿回魂,接续邹琤在双龙堡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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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琤无聊的翻著才子佳人的小说,一双眼却总在门口徘徊,一有动静就迅速抬眼,然后又失望地垂下。

一旁服侍的萍儿每见一回,嘴角的笑容就更深一回。

她眨著眼故意问道:「少夫人,你是怎么了,一整天心神不宁地老瞧门外,是在等谁吗?」

邹琤排红了脸,尴尬地清嗓道:「没有啊。我只是躺了几天,无聊极了,想出去看看。」

「天候这么冷,少夫人还是不要出门吧!」萍儿一想到屋外人冬的寒冷就忍不住瑟缩。

「没关系,我穿多一些就不冷了。萍儿,你留下来整理房间,不用跟著我,我只是随处走走,一会儿就回来。」她掀被下床,套上外衣。

萍儿为难地边服侍她穿衣边道:「但少爷说少夫人伤势未愈,吩咐我不论少夫人去哪儿,都要随侍在侧。」

「我只是受了伤,又不是病得快死了,不需要人跟著。」她披上萍儿递来的红色毛毡,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可是……」

「放心,少爷不会知道你没有跟著我。」邹琤拉开门,转头朝她一笑。

萍儿被刮进门内的寒风一吹,再大的坚持都吹走了。

「那……少夫人,你若觉得累就要回来哦!千万不要逛大久」

邹琤摆摆手,将她的叮嘱全丢在脑后,然后就像只放出笼的囚鸟,快乐地飞了出去。

皑皑白雪像细白的棉花糖般铺在地上,她笑著奔向雪地,踏下一个又一个的足迹,甚至用脚在大片雪地上写起谢允珩的名宇,然后自得其乐的在名字中间躺下,印下一个纤细的人形。

躺在雪地上,仰望著漫天飞雪,让冰冷、晶莹的六角形结晶洒落在她的脸上。

出生于亚热带的国度,每届寒流,上合欢山赏雪成了全民运动,而北国的冬季,下雪却是家常便饭。以后她也会有厌烦下雪道档子事的一天吧!她好笑的想著。

一道白色人影由回廊另一端走近,突然间停驻,惊望著白雪中一摊如血的艳红。

白皙的脸庞如雪,纤细的身姿沉静地一动也不动,彷佛没有生气地沉睡著。

谢允珩心中一惊,突起的不安教他忍不住出声叫唤:「琤!」

邹琤听到他的叫唤,偏头朝声音的来源望去,随即扬手,卖力地大叫:允珩!」

望著她巧笑嫣然的模样,他心中的慌乱这才消失不见,心头满溢著温暖的气息。他松口气,走出回廊,同她在一片天空下。

走近她,伸手将她拉起,张臂拥抱住她,用他温热的身子,暖和她略显冰凉的脸颊。「雪冷,你这样躺著小心著凉。」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现下才不过午后啊!

谢允珩仅是微笑,没有告诉她突来的思念,让他忍不住抛下公事,急急回返。尤其在进门就听到仆人报告文氏夫妇早晨前来的事,更令他无法压抑想见她的心情,匆匆而来。

及至她躺在自己怀中,困扰他一整早、悬者不安的心才落了地。

「没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处理,我就偷溜回来了。」

「真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赏雪了。」邹琤一笑,又仰头伸手迎接飘落的雪花。

「以前没见过雪吗?」他笑望她有些孩子气的举动。

「我以前住在南方的一个小岛上,那里即使是冬季,除了偶尔山头下雪外,平地根本见不到一丝的雪花,更不用提眼前这片白茫茫的景象。」

「四季轮替,皆有自个儿的美丽。以后你可以慢慢欣赏个够。」他细心地将她身上的毛毡收拢,温柔地笑道。

「我知道……」她爽朗地咧嘴笑道,然而一语未毕,一阵突来的剧痛窜上她全身,彷佛遭人撕扯般的痛楚让她大叫,「啊!」

谢允珩惊愕地看著前一刻还谈笑自若,下一刻却死白著脸,豆大的汗珠沿著额际滴落的她。

她受苦的脸孔骇住谢允珩,他抱紧怀中忽然瘫软的身子,大吼道:「琤!」

「我……好痛……好痛……」她乏力地挤出几个宇,紧接著,另一波更强烈的痛楚席卷她,夺走她的神智。

邹琤轻叫一声,身子一僵,蓦地被拖入黑暗的深渊,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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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允桁守著昏迷不醒的邹琤,一日夜未曾合眼,握著她冰冷、纤细的小手,不曾放开。

大夫来来去去几回,始终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开些补气安神的药方,却无法对症下药。

忽地,大掌下的小手微微抽动,谢允桁绷紧身子,瞬也不瞬地盯著床上的人儿,长睫轻轻地抖颤著,努力几次后才睁开眼。

谢允桁见她苏醒,忍不住靶谢天地,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而低嚷。「琤?你觉得怎么样?」

床上的人慢慢恢复神智,忽地被眼前炽热、担忧的目光吓得瞪大眼,颤抖著唇直觉地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被谢允桁握住,忍不住泪水盈眶,惊骇地低叫:「不!不会是这样!不!」

「琤……」谢允桁喉头倏地一紧,血液开始凝结,俊逸的脸刷地惨白,低嘎的语音带著颤抖。

「为什么?」床上人儿抽手掩住自己的脸,泪由指缝中流出。

哀凄的喃喃自语与心碎的哭声,拉扯著谢允珩的心,坠人万丈深渊……

他的天地瞬间变色,脚下的土地开始崩塌、碎裂。

邹琤……他的爱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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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允桁用空茫的眼神望著眼前的女子,她的形貌未变,但他知道,他爱著的那个灵魂消失了。任他如何寻找,都无法找著了。

满心的苦涩与刺骨的痛,自他明白事实后,就再也没有停过。

「真正」的文晴安安静地流著泪,看起来同样心碎欲绝。

「你……怎么会回来?」谢允桁沙哑地问,疑惑不解与怨怒的情绪,在心头发酵。

文晴安抬起迷蒙的泪眼,摇头哽咽道:「我……我不知道……前一刻我……下一刻只觉天旋地转,痛苦难耐地昏了过去。再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她伤心得无力思考他何以知晓自己灵魂出窍的事,只是有问必答。

罢才女仆朝著她叫「少夫人」,让她隐约明白,眼前这名俊逸温文的男人就是她的未婚夫婿谢允桁,而如令已成了她的「丈夫」。

「怎么会这样?我……我该怎么办?」无助的眼望向同样无助的黑眸,文晴安忍不住又掉下泪。

「你要回文府吗?」与其日日见她,遥想曾经受过的那一抹影子,他宁愿隔开两人的距离,眼不见心不乱。

「回家?」文晴安的眼眸中闪过犹豫。「我不确定……能不能暂时让我留在这里?我……需要时间考虑。」垂下蛲首,文晴安嗫嚅地请求。

谢允珩透过她的脸想著邹琤,悲哀的发现,不过一日,就令思念成狂,怕是会累得自己形销骨毁吧!

「随你!」他撇开眼,苦笑地起身欲走。

「谢少爷,请留步。」

谢允珩在门边站定,回首看她。

「你知道我和邹姑娘灵魂交换的事,却还是如此关怀她,你是……喜欢她吗?」虽不合宜,文晴安仍忍不住询问。

谢允桁闻言。沉默半晌,扬起深情的涩笑,毫不隐瞒地回答,「我爱她。」

他的话彷佛造成她心中不小的震撼,波澜起伏地荡著。

「那……她呢?她也爱你?愿意同你厮守?」

她急迫的语气,引得谢允桁轻蹙了眉。

「你问这些有什么用意?」

「我……」文晴安垂眸思忖一会儿,再抬眼时,似是作了重大决定。「答案若是肯定,我希望能寻求能人异士,将我俩再度交换……」

谢允珩身子一震,眼眸倏地重新有了神采,瞪著文晴安。不需多问理由,因为自她的眸底,已然看到与自己相同的思念苦楚。

「在她离开前,她已经决定永留此世,我也准备派人去找寻奇人,希望能让她留下,只是尚未成行,她就……」谢允珩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在说话的同时,恍然明白何以她们两人会再度交换灵魂。「是你的父母!」

「什么?」文晴安不解地看著他,发现他的表情蓦地变得阴冷。

「是你父母找了道士,用回魂术将你们换回来!」

文晴安怔然。「爹娘知道我不是‘我’,为何还会将我嫁人双龙堡?」

「名利诱人,不得不挺而走险。他们用死符威胁她,让她不得不代嫁。但在这件事上,我不得不感谢他们将她送到我身边。」冷淡的嘲弄,在提起邹琤时消融淡去。

文晴安对父母的做法感到羞愧,但也只能无奈地道:「如果真是爹娘的主意,只怕他们就要上门来查验我是否真回来了。」

「我不会让他们进慕慈别居。」对文氏夫妻,他没有讨好、在意的必要。

「如果你想不受我爹娘的掣肘,就必须让我爹相信,即使你娶的不是我,他仍有利可图。不用多,但也不能少。」文晴安垂著眼眉,轻叹道。

谢允珩面无表情的盯著她,他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

与文信章对立,他不畏惧,但若邹琤回返,他就必须时时提防文信章的小动作,这对邹琤不是好事。

为求安宁,为了邹琤,他势必得做些妥协。

「我明白,我会当他是‘岳父’,让他知道,他不会因为‘假女儿’而失去我这个女婿。」谢允桁淡淡地笑。

「你……知道谁能帮我们吗?」文晴安抬起头,温柔的眸中有著期盼。

谢允桁微微地抿唇道:「冀州张天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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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晃晃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床上,邹琤坐在床沿,呆望著墙上一幅工笔人画像。

莫名回到现代,怪异的发现自己身处于陌生的房间,她惊愕、绞心,却只能茫然的听著屋子主人范昊阳声音略带沙哑的叙述他和「自己」的关系。

画中人貌似自已与范昊阳,落款处「文晴安」三个楷书字,震得邹琤哑然。

想起深爱的谢允桁,她的心就一阵疼过一阵。

明明没有心痛的毛病,她这具健康的身躯,怎会出现这样的新毛病?

「这幅画是她画的?」邹琤望著画像问。

「是。」范昊阳简单的回答。

邹琤看著他,脑中回想起,当初她撞到双龙白玉镜时,有人说过,她和一幅古画上的人一个样。

是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双龙白玉镜令世的主人范昊阳才会想见自己?

「当初你是听说我和这画上的人很像,所以想见我?」

「不!是手札上提了你的名字。」范昊阳低沉的声音不具感情。

「手札?」邹琤一怔,局首看他。

「双龙堡堡主曾留下几卷手札,其中一卷提及妻子的故事,里面提到你的名字,只是没有人相信由未来回到过去的故事。」

邹琤心恍神荡,久久回不了神。

「而且,其中也看到我自己的名字。」范昊阳继续道。

邹琤静默半晌才笑道:「是她的原因吧?」那个真正的文晴安。

「是她。」范昊阳的声音倏地低了几个一阶,流露出恋爱中男子的痕迹。

「有办法再见她吗?」她走近画,细看画中自己的形貌,与眼前英俊男子相偎的恩爱画面。

很怪异的感觉,她爱的是谢允桁,但身子却与别的男人同绘一图,若是允桁知晓,会是如何反应?

「不知道。」范昊阳停了一会儿,才接续道:「但我会尽一切力量,让她回到我的身边。」

「即使她不一定是借我的身子?」

「我爱她的人,不是她的形貌、身材。」他撇唇,严厉的使颜线条变得柔和。

邹琤轻叹口气,笑道:「他也该和你有相同的想法。」

想到谢允桁潜藏在俊逸斯文表相下的坚定与执著,她的心就发热,虽然心痛分离,却相信他会寻遍世间方法,将她唤回。

分离是必然,但她不怀疑,相逢,终会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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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允珩望著面前的「岳父母」,极力保持平静的声调笑道:「岳父、岳母是来见‘晴安’吗?」

「她……晴儿好吗?她的个性有没有……」文信章小心地询问。

距离黄大师作法已经三天,他们自然要上门探查「女儿」是否顺利回来了。

「晴安很好,仍与往常无异。只是前些日子受家父误伤,仍在养伤。如果岳父母要见她,我可以带两位……」

「不……不用了。」听「女儿」个性无差,文信章只想回去找黄大师理论。他花了大笔银子,竟然全是白费。

「岳父,我听说你在远州的生意有些问题,需要小婿帮忙吗?」谢允桁微笑地询问,开始做好他「好女婿」的工作。

文信章初次听他关心起自己的生意,不由得眼楮发亮。」你怎么知道?」

「‘晴安’对岳父和岳母很关心,常要求我为两位分忧解劳啊!」

文信章闻言,心虚的撇开眼,「是……是晴安这么说的?」

「允桁,你真的喜欢晴儿?」文夫人突然开口问。

「是,小婿的确对晴安倾心。」谢允珩坦然地回答。

「但是晴儿的个性粗……率直,天不怕地不怕……你真的喜欢她?」文信章开始冷汗涔涔,若是谢允珩真爱那个女孩,那他将女儿的灵魂召回,岂不坏事?

「小婿很喜欢她的个性。」

她像阳光,像狂风,温暖了他的心,却又将他的心湖吹乱,波涛激荡,再也得不到平静。

「她的个性爽朗、有正义感,对人又温和坦率,是位迷人,让人喜爱亲近的女子。」想著邹琤,谢允桁的眼波柔软,但苦涩的思念之情乍起,紊乱了他的思绪,使他的脸色平静中略显阴鸶。

「既是如此,你就好好照顾她,教她能够长长久久陪著你。」文夫人心有不舍,但是谢允珩爱上邹琤却是不争的事实,即使晴安回来,怕也是无立足之地,还不如就这样巴!

只要晴安在另一个世界一切安好、体健安康,她也就满足了。

「夫……夫人!」文信章惊诧妻子脸上的坚泱。她真的放弃让女儿回来吗?

「老爷,该走了。」文夫人走近文信章说道。

「夫人——」

「不走,难道想失去这个女婿?」文夫人放低音量,淡淡的警告他。

文信章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一会儿,再看看谢允珩带笑的目光,心下一横,同意妻子的做法。

只要邹琤能记住她的「身分」,就算她不是他们的女儿,又如何呢?不是他不顾父女之情,反正女儿一旦出嫁本来也就不再属于他,哪里比得上能长久陪著自己的利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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