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的爱情 第二章

谢光瑜端著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黑眸扫向小五,再次重复小五的话,「你说文小姐中邪了?」

「是,我听里面的人这么说。」

「无稽之谈!」谢允桁轻哼道。

「少爷,可是他们说得煞有其事的,而且我见著文小姐的确下床行走,和侍卫说话呢!」

「你确定你看见的是文小姐?」谢允珩瞥向他。

「这……我没仔细见过文小姐,但那个姑娘瘦得像支竹竿……不,我是说瘦得很,看起来就是病人的模样……」

「瘦的人很多,你看见的可能是任何一个丫头,不一定是文小姐。」谢允桁淡淡地说。

「这样说来我倒想起来了,照理说,文小姐身边应该有好几个丫头服侍,但今天我在房里却没有瞧见一个人在。」小五又皱了眉,将可疑之处说出来。

「没有别人在?」

若真是文小姐,那么,一向瘦弱且正在「发烧」的她下床本就不合理,而身边又没有照料的侍女,更加证明文信章夫妇在说谎。

而且向来他到文府,他们总是想尽办法留他用膳、要他见文晴安,今天倒一反常态的急著要他离开,这就颇耐人寻味了。

「而且他们还提到黄大师……」

「黄大师?不过是个妖言惑众的江湖术士罢了。」谢允桁淡笑。

「少爷,你不觉得文老爷令天神情特别奇怪,好像心虚些什么。」小五就是觉得怪。

「你这么希望文小姐中邪吗?」谢允珩看著贴身的侍仆,好笑地问。

「当然不是。」小五连忙否认,随即又大起胆说:「不过……要是文小姐真有个万一,影响到的不只是文家,还有少爷你啊。」

「我?顶多换一个妻子,没什么大不了。」谢允珩淡漠地说。反正身为双龙堡的下任当家,何患无妻呢?

「少爷真想换妻子吗?」小五不认为少爷拒绝老爷退婚的要求,执意要娶文小姐的决心会这么轻易地改变。

谢光市眼底闪过一抹光芒,忽而道:「如果月底她还没办法进门,那我只有另娶他人了。」

小五不懂谢允桁的话,但自小苞著少爷,他多少知道,少爷对娶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之所以选择文小姐,也就是因为她「多病」,这样可以让她占著双龙堡少夫人的名位,却不会干涉少爷的生活,老实说,他觉得少爷压根是个冷情的人。

「月底?少爷,你月底要迎娶文小姐?怎么这么急?」小五叫道,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谢允桁将婚期明确的指出来。

「是啊,爹下个月就要从关外回来,我可不想被爹的大礼给搅乱了计划。」谢允珩冷淡地说。

「大礼?少爷,你说什么啊?小五不明白。」

「时候到了,你自然明白。」谢允珩笑容不变地说。「现在能做的,是准备婚礼。」

「少爷,你要在堡主回来前娶妻?这样好吗?」

「有何不可。」

「少爷娶妻,堡主理应主持婚礼,否则堡主会很伤心的。」

「小五啊小五,你几时见我爹伤心过?」谢允珩噙著笑摇头道。

「啊?」小五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是从小苞著少爷没错,但不表示会常见到堡主,实际上,堡主长年在外,并不常待在双龙堡。

「他不会伤心,或许会有些生气。不过,至少他将会明白,我不会如他所愿的娶他看中的女人。」谢允桁笑著,眼底翻扬著小五不明白的光芒。

小五听了一怔,「堡主要少爷另娶谁家的千金?」

「谁在乎,等他带人回来自然知道。」谢允珩啜著茶道。

「堡主要将那位小姐带回来?那少爷娶了文小姐,不就同处一室?」小五开始担心双龙堡会成为女人的战场,尤其中间还夹著堡主。

「双龙堡不小,她们见不著面的。」谢允桁不在意地笑。

「少爷,你该不会是想掀起家庭风暴吧?」望著少爷微笑的面容,小五怀疑少爷是故意让事情发展成这样。

「小五,我想你是太闲了,净是胡思乱想。这样吧!明天上钱庄帮忙,看你会不会忙一点。」谢允珩由茶杯边缘抬眼看著跟随自已多年的侍仆,淡笑道。

「啊!少爷,小五不闲,小五一点都不闲,小五还要帮少爷去准备婚礼的事情呢!」饶了他吧!要他算帐,到时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赔钱。

谢允珩挑眉看著他,「婚礼的事用不著你,倒是有件事要你去做。」

「少爷尽避吩咐,只要不算帐,小五什么事都愿做。」小五马上立正站好。

「我要你去查查,文家请的那名道士现在在做什么。」谢允珐对谜团向来有兴趣,他想知道文家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小丑闻言松了口气,咧著嘴笑。「是,出力的事小五最会,小五一定查出那个道士在搞什么‘鬼’。」

谢允珩嘴角轻扬,不管文家玩什么花样,只要文晴安能够嫁进双龙堡,他不在乎她是不是中了邪。一点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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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文倍章目瞪口呆,惊吓得说不出话的模样,谢允珩嘴边的笑意更浓。

「允珩,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说月底要迎……迎晴儿过门?」文信章结巴的问道。

「世伯没有听错,小佷是这么说。」

「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急?」文信章再也憋不住地从太师椅上跳起,脸色发青的问。

「日子是赶了一点,不过……家父对于这椿婚事拖延太久早有微词,目前……已经开始做其他打算……」谢允桁温和地暗示。

文信章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忐忑不安地问:「打算?亲家他……想退婚?」

「不瞒世伯,家父的确有这样的打算。」

「怎么可以。」我们两家的婚事是你娘亲自订下的,他怎么可以不顾亡者的意思,任意毁婚呢?」文信章现在只有死抓著谢允珩母亲的遗愿不放。

提起母亲,谢光珩的眼中闪过一丝忧郁,一会儿才接话,「因为是亡母所订的婚事,所以我不会违背,但也不想与家父起争执,因此才想在家父回来前迎娶文小姐。」

「是……是啊,你说的也有道理。」文信章连忙点头。只是谁知道,晴儿的情况在月底前能否解决呢?

「世伯,莫非你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谢允珩垂下照照发亮的眼,轻声问。

「怎么会?贤佷多心了,我只是想……晴儿多病,嫁过去真是委屈你了。」文信章七分真心、三分客气地说。

「世伯您言重了。文小姐虽然体弱,但是温顺可人,体贴聪慧,能娶她为妻,是小佷的幸运。」谢光珩和文小姐几次交谈,明白她只是体弱,倒不是骄纵无才的女子。

「是啊,晴儿聪明、温柔,会是个体贴的好妻子。」文信章对于自己的女儿,除了体弱外,其他方面倒是很有把握。

「我听说小姐最近身子较好,此时将婚事解决也免夜长梦多啊!你说是吗?」谢允珩笑道。

「晴儿的身子是较前阵子好转些,但……」

「世伯,机会是不会等人的。」谢允桁淡淡地笑道。

文信章怎会听不出谢允珩的暗示?是以到嘴边的拖延之辞又吞回肚里。

「是啊,身体好是该将婚事办一办,办一办。」文倍章强笑著附和谢允珩。

「世伯言下之意,是同意小佷月底迎亲的提议了?」谢允珩眼底露出满意之色,有礼地问。

文信章没有反对的理由,只好硬挤出笑脸道:「贤佷放心,我会同夫人讨论此事。」

「那么,我就先筹备婚礼,等世伯的消息了。」

文信章打哈哈地笑。「是啊,等我的消息。」

送走谢允桁后,文信章颓坐在椅子上叹气。

文夫人得到消息后,匆匆赶至大厅,劈头就问:「老爷,我听说允桁要求月底来迎娶晴儿,是不是真有此事?」

文倩章抬眼看妻子,无力的点头回道:「没错,确有这事。」

「那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答应,这门婚事就砸了!允珩的父亲对这门亲事本就有些不满,只是一直没有开口退婚,我们再不答应,别的女人就要取代晴儿当上双龙堡的夫人了。」文信章没好气地说。

文夫人扭著手绢在一旁著急。谢家在这当儿要求完婚,实是雪上加霜,不过这桩婚事也的确拖太久了,再不完婚,只怕这个完美的女婿就要跑了。

但是……唉!文信章是苦在心中,有口难言啊!

「老爷,黄大师摆坛找晴儿的魂魄这么多天了,怎度一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是女儿已经不在了?」文夫人咬著唇问。

「胡说!女儿一定还好好的,只是不知飘荡到哪儿去了。」文信章瞪向妻子。

「要是月底前还来不及找回女儿,这椿婚事难道就真的泡汤了?」

「不会、不会,我们要对黄大师有信心。」文信章焦躁地挥手道。

「可是……就算女儿的魂魄回来,她的身子……」

「我听下人说,女儿自从被附身后,身体情况反倒大好,现下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文信章听到这消息,一则一喜一则一忧。

「这……老爷,我有个想法……」文夫人望著丈夫,欲言又止。

「什么事?夫人尽避说。」

「我想,我们和女儿……和附身在女儿身上的‘那个东西’打个商量,请她代女儿先嫁过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文信章眼一瞪,立即迭声道:「不行、不行!怎么行。」这是欺骗的行为!如果被拆穿,我们文家的脸摆哪?更何况那东西是好是坏我们都不清楚,贸然的去和她谈条件,谁知她会要求什么东西呢?再说,我们将这种不干净的东西送人谢家,要是出了意外,谁担得起?」

「老爷,侍卫们和她接触过都说没事,可见她应该不是穷凶极恶的妖魔,我们诚心地和她谈,也许她会帮我们……」

「真要帮我们,就该把身体还给咱们女儿,而不是占著不走。」文信章想起来就有气。

「老爷——」

「这件事不许再提,我们静待黄大师的消息就是。」文信章斥道。

文夫人吞下到嘴边的话,无奈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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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琤百般无聊的拿著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翻著,这些货真价实的「古」书都是文言文,塞得她脑子发胀。她的耐心已经发挥到了极限,心中策画著,等这个身子再好一些,她就要逃离这个牢笼,投奔自由去了。

叩!叩!

敲门声让邹琤皱了皱眉,吃饭时间未到,也不是用药时候,怎么会有人来呢?

方想著,门一开,文夫人战战兢兢的站在门边。

邹琤一见到文夫人,憋了许久的不满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这位伯母,你们把我当妖魔鬼怪,我不怪你们,但是你也不能把我囚禁在这里啊!好吧!就算我是囚犯,囚犯也有放风的时间吧?」

文夫人才踏进房间,就被她连珠炮似的抱怨吓得转身想逃。

但邹琤好不容易有人来陪,怎么肯轻易让她走?长手一抓,拉著文夫人的臂膀连声叫道:「不要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不说还好,一听到什么吃不吃,文夫人眼皮一翻,扶著头虚弱地说:「我……我不行了,我要晕了。」

「等等!不要晕啊!。」伯母!」

邹琤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扶住文夫人,可是她细瘦的手臂根本撑不住文夫人的重量,整个人因此跟著跌到地上,幸好她的反应灵敏,及时闪过文夫人下压的身子,反倒将文夫人当垫子压了上去,文夫人「哎呀」一声,被她一压,果真晕了过去。

门外的侍卫听到夫人惊叫,迅速推门闯了进来,看见邹琤趴在文夫人身上,一双手还放在夫人的胸颈上,连忙喝道:「妖孽,竟敢伤害夫人!」

话才说完,几只手臂分别从不同方向抓住邹弹,将她抱离文夫人。

邹琤被扯痛了,气恼地哀哀叫:「痛啊!放手啦!谁要伤人了?是她晕倒,我好心想扶她起来罢了,快放手!」

侍卫不理会她的叫嚷,怕她会再作乱,找来了绳索,将她捆紧。

邹琤眼看说不通,索性不叫了,鼓著颊,瞪著被侍卫唤醒的文夫人。

文夫人悠悠转醒,见邹弹被人捆绑在椅上,这才松了口气,在侍卫搀扶下站起身。

「伯母,你可以叫他们放开我吗?这样子很不舒服呢!」邹琤怕再吓到文夫人,笑容可掬地问。

「你……你不会再乱来了吧?」文夫人虽伯邹琤,但眼前女儿的形貌身子,看著也有些不忍,强忍著惧意问。

「不会,不会,我会乖乖的坐在这里,不会再踫你了。」邹琤连忙发誓。

「好吧!放开她。」文夫人指示侍卫放人。望著拥有女儿的身形相貌,但个性和眼神却迥然不同的邹琤,文夫人忍不住说:「你……和晴儿不同。」

女儿文晴安的眼神,有著忍受病痛折磨的坚忍,又总是衷愁萧索的,彷如秋叶,随时会离枝散去;但眼前的双眸却是含笑的,带著闪亮、不服输的光芒。

「本来就是不同的人,当然不会一样。」邹琤在侍卫松绑之后,揉揉肩膀,不在意地说。

「为什么你会占了晴儿的身子?你……能够让晴儿回来吗?如果能,我愿意每月初一、十五都烧银纸给你……」

「等等!不是我想占你女儿的身子,我是不由自主的。」邹琤为自己反驳。」而且我也没死……头撞一个包应该死不了吧?」

「你……没死?」

「我没死,只是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会相信罢了!」邹琤耸肩叹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文夫人听她说她未死,胆子不免大了些。

「简单的说,我和我爸……我是说,我和我爹去参加一个拍卖会,见著架子上的那面双龙白玉镜,不小心头撞坏了镜子,然后就一阵晕眩,醒来后我已经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了。」邹琤意简言赅地说明了经过。

不过文夫人和其他人却是有听没有懂,都睁大著眼瞪著她。

「你说你看见另一面双龙白玉镜?」

「不是另一面,就是这一面。」

「但……双龙白玉镜是前朝的名士倾毕生之力打造的,普天下只有这一面啊……」文夫人不解地说。

「所以我说我看见的是这一面,不但龙首的方向、角度、形貌皆一模一样,就连龙鳞都一样。」

「可是这铜镜是允桁送晴儿避邪之用,你怎么会看到……」

「很简单,因为我是很久以后的人,正确的说,是几百年后的人,你们现在看到的双龙白玉镜在我们那个时代算是古董了。」

邹琤见每个人脸上出现愕然的表情,知道他们不会相信,但不说,又无法解释她为什么在这里,也只有说了。

文夫人回过神,努力将她觉得惊骇的部分丢到脑后,只想著她前来的目的。

「我想……我们先不谈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有件事要跟你谈谈。」

「谈什么?」邹琤敏锐的察觉到文夫人的态度变得比较温和。

「你们先下去。」文夫人摒退侍卫。

等到房中只剩她们两个人,文夫人才开口,「晴儿……我女儿她几年前就和我的一个好姊妹的儿子订了亲,但因为她的身体不好,所以这桩婚事拖了很久……」

「咀。」邹琤懒懒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呢?」

「最近亲家对这桩婚约有些不满,允珩……就是晴儿的未婚夫,提出在月底迎娶晴儿的提议……」文夫人不安的看著她道。

「迎娶晴儿……啊?」邹琤忽地睁大眼。「可是现在晴儿是我耶,你不会想要我代替你女儿嫁人吧?」

「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如果晴儿不嫁,这件婚事就会取消,允珩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我不想女儿错过这样的夫婿……」

「不行!我不答应!」想她还没谈过恋爱就要她嫁人,而且是嫁给古人,她的脑子还没有秀逗呢!

「但你现在占著我女儿的身体,你不能这么自私的毁了她的幸福!」文夫人见她拒绝,不禁扬声斥道。

「我占著她的身体?」邹琤听了又恼火。「拜托,我也是受害人耶!我窝在这个动不动就晕倒的身体,已经很委屈了,你怎么还能要我为了她的幸福牺牲自己。」

「你……你这个妖魔……」文夫人颤抖著手指著她,频频喘气。

「伯母,也许你们爱女儿的方式就是希望她能嫁个名门世族,但我不是你女儿,你不能强迫我嫁人。」邹琤见文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不由得放软口气。

「好!你不嫁人,那你就让我女儿回来,让她嫁人!」

邹琤无力地翻翻白眼「我也很希望她回来,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离开这具身体,也不知道怎么让她回来啊!」

「你……你……还我女儿!」文夫人说不过她,就开始掉泪。

邹琤最怕人哭,一见文夫人用眼泪攻势,她就开始手足无措。

「唉!你不要哭嘛,我真的没办法啊!否则,你让我出去想办法,说不定我能找到办法脱离这个身体,然后让你女儿回来!」

「不行,我不会让你逃走!如果你害晴儿失去允珩,我就关你一辈子,让你为破坏晴儿的婚事付出代价。」文夫人泪眼一瞪,随即拂袖而去。

「伯母,你冷静点……」邹琤追了上去,差一点让关上的门撞上鼻子。

盯著紧闭的门扉,邹琤只能长叹一声。

文夫人被她气得失去理智,看来,再不想法子离开,最后不是被绑著上花轿,就是被关上一辈子。不管哪一项,她一想到就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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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琤穿著从侍女身上扒下来的衣服,低著头,拎著食盒匆匆地离开她被关了好些日子的房间。

在顺利的逃离房间后,她在大园子里东闯西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后门,悄悄地拉开门,趁被人发现她不见前,投奔自由去了。

即使穿著侍女的棉裳,她仍在寒风中抖著身子。

「哇!好冷的天气,冻死人了。」自小生长在温暖的南国,哪曾遇过这种冻人的气候?所以她的牙齿打颤、四肢僵冷,也是可以想见的下场。

酒楼的热闹人气吸引她驻足。她掂掂从侍女身上扒下的钱袋,猜想应该足够她喝杯酒暖暖身子。掀开遮风的竹帘,她大大方方的挑了个空位坐下,好奇的看著四周,真像是拍古装片的场景。

「姑娘,你要些什么?」小二上前招呼她。

「嗯,给我来碗面,还要一壶酒。」她挥著手说。

「是,马上来。」

小二先送上酒,邹琤倒了一杯直接喝下,热辣辣的液体由喉咙直下胄部,霎时冰冷的手都热了起来。

邹琤呼了口气,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又开始苦恼。她是逃出来了,但没有钱、又拖著一个纤弱的身子,能撑到什么时候呢?而且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的,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才能找到书上、电影情节说的高人啊!

沉思中,竹帘再次被掀开,冷风吹进来,冷得邹琤下意识地望向门边。一个修长的男人含笑地对著迎向前的掌柜低声说话。

修长的身形与俊逸斯文的面容,令邹琤瞪大了眼。只一眼,她受到的震动直击她的心脏,脑中轰隆隆地作响,全身细胞在颤抖,差点连她的心也抖出来。

男子在掌柜殷勤服侍下走向楼梯,行经邹琤的桌边时,不经意地扫过她,见桌边的女于睁著眼大剌剌的望著他,没有闪躲,没有扭捏,只是看著他。男子微扯动唇,淡淡地朝她一笑。

邹琤的心在男子朝她微笑后,毫无预警地抽痛起来,她微张著嘴用力呼吸,手抚著胸口,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她慌乱的从衣服内掏出这几日必吃的强心丹,囫图吞下,但强烈的心悸仍让地喘不过气,眼前一黑,竟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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