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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 第三章

当然,绯声也知道钦聿不可能放他去睡。

可是他仍然想睡,绯声的脸不自觉的贴上了钦聿的胸膛,把他当成绵软的被子抱。

钦聿温暖微厚的唇蜻蜓点水似地拂过他的,此时绯声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感受到温暖却又有些空虚:明明不想钦聿再进一步,可是又渴望著。

绯声无力地伏在钦聿身上,汲取著钦聿的温暖。

钦聿不甚熟练地褪去绯声的外衫,中衣……接著,钦聿再拉开自己的外袍,任衣物落成一个圈圈,将两人圈在其中。

钦聿轻轻勾起绯声小巧的下巴再度落下一吻,同样是极轻、极轻的一个吻。

「嗯!」绯声柔柔地哼了声,不知是觉得冷,还是在抗议钦聿太过温柔了。

不管是哪一样,钦聿稍后做的事都能满足绯声的渴望。

他一把将绯声打横抱起,放置在看起来有些刺眼的朱红地百鸟朝凤锦被上。

望著一床大红锦被,钦聿蓦然一楞,而后不禁哑然失笑。

红红的被、成双的枕、窗边燃著对烛,此外还有那套凤冠霞帔、大红绣球、子孙尺,这个房间俨然成了他俩的洞房。

他真不知是该感谢帮他打点一切的家仆好,还是掐死他以示「感激」。

接触到冰冷的锦被,绯声先是冷得一阵哆嗦,待他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后,这才放开钦聿改抱住棉被,准备睡觉。

不过钦聿又怎么可能放他去睡呢?只见他长手一伸,微一用力便抓回了可人,钦聿贪婪的欣赏著绯声白晰细瘦的足踝,的悠然风光,以及红润诱人的唇瓣。

他突地感到身下-阵紧绷,不禁感激老天爷让他找到这等好货色。

绯声抗议的嘟囔声还来不及逸出,就被堵在钦聿的口唇之间,化成声声呢喃。

两人的重量压得棉被微陷,交叠的人影无限旖旎。

钦聿趁著绯声申吟之际,悄悄将自己的舌滑进绯声口中,寻找绯声的丁香小舌好好采访、缠绵一番。

钦聿在绯声唇边轻叹,大掌抚上他的面颊,温柔地吻著他的唇瓣,滑过扁贝般洁白的牙齿后,再度舌忝上绯声怯怯的小舌。

那个吻,令绯声气喘吁吁;那个吻,令钦聿如烈火焚身。

钦聿俯视怀中的玉娃儿,想仔细记下他的眉眼,接著他吻上绯声的眉,亲过他半合半开的眸,轻咬他小巧秀气的鼻子,而后往下移动。

最后他的吻停在绯声细白的颈子上,像在猎杀无助的小动物般轻轻地咬著。

钦聿单手探上绯声胸前含苞待放的杏花儿,轻揉慢捻。

尽避绯声已被烟熏得迷迷糊糊,却仍是本能地颤抖著,渴望能由钦聿仿佛永无止境的「猎杀行动」里,获得一线生机。

不过,钦聿不是好心人,此时不是日后也不会是。

他不放松地啃咬、舌忝吮,抚上另一朵杏儿花,非要它为他在寒夜里绽放不可。

「不要!」绯声哀求著。

绯声的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嘴里虽叫著不要,心里却渴望钦聿能引领他走进那个神秘、未知的世界。

「放开我!」绯声无力地挣扎著,钦聿的力量他敌不过,烟的效力更让他全身发软、动弹不得。

「等会儿我就会让你快乐。」

钦聿安慰似地啄吻著绯声的红唇,双手在同一时刻分开绯声的腿……

绯声扭动著,拒绝钦聿的触踫;不过,他的挣扎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撩拨起钦聿的渴望。

钦聿左手捧著绯声的俏臀,右手则探向枕头,取出预先藏在枕下的瓷瓶,接著口齿并用地扯开瓶塞。

瓷瓶打开后有股淡淡的青草香跟著飘出,绯声望著瓷瓶,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才乖乖地静止不动。

钦聿将瓷瓶里的稠浓液体倒了一些在绯声身下,接著他的长指才缓缓下移,恣意地摩挲、抚弄著……

「嗯!啊——」

绯声微微的扭动著,不知是想摆脱这种折腾,还是渴求著更深一层的接触。

钦聿按捺著勃发的欲望,专心地著他,还不时以唇与玉娃儿胸前的杏花缠绵。

直到绯声目光迷蒙,一阵一阵地收缩著,钦聿才晓得时候到了。

「没经验也是个麻烦。」钦聿自嘲般地苦笑著。

钦聿轻轻放开绯声,却换来绯声不满的低吟。

明明前一刻绯声还想逃开钦聿的箝制,等到钦聿真的放开他后,他却在同时被空虚的感觉淹没。

钦聿毕竟是没有经验的人,完全不懂得绯声的心思,光顾著七手八脚地褪去所有碍事的衣物。

钦聿顺手拉下床帐,阻去所有窥视的目光。

钻进帐子前,钦聿手一扬,掌风一过,房内烛火俱灭,徒留窗外一阵叹息。

「果然……」

钦聿撇撇嘴,几分庆幸他熟知自家兄弟的烂个性,否则全被他看了去,教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搁啊?」给点好戏看不会少块肉吧?」窗外传来一个与钦聿极为相似的声音。

钦聿掉过头,没理会发言者,便往帐里钻去。

帐里的事,自然该由帐里的人解决。

没了烛光,房里剩下的只有一声甜过一声的喘息……

翻了个身,绯声原本打算继续睡下去,可惜疼痛逼得他不得不清醒,继而发出一串惨叫。

「哎哟!痛啊!好痛——」

杀猪似的叫声,惊醒了躺在绯声身边的人。

「有谁死了吗?」钦聿弹坐了起来,朗声问道。

可惜除了虫鸣鸟叫外,就没人回答他了,倒是他身边还不断传来哀号声。

钦聿狐疑地转头望向绯声,丝毫无法理解绯声为什么会哀号得如此难听。

「你怎么了吗?」钦聿皱眉询问。

「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敢问?」绯声咬牙切齿地反问。

不用想也知道,此时此刻他的腰酸背痛,全都是眼前这家伙造成的。

罪魁祸首?钦聿茫然地望著绯声,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都说了他是第一次,哪里会知晓绯声此时的痛楚,自然没机伶到出声安慰。

钦聿一脸冷默的坐起身,就著由床帐透进来的光线,观察绯声纤弱中却带著精明的脸,他突然明白绯声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了。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身体不舒服,所以要在我家里住几天?」钦聿自顾自的说著。

如果绯声想在这儿久留,钦聿也能理解:毕竟没有人喜欢餐风宿露,若能攀上个富家公子至少能过一阵子不愁吃穿的好日子。

这种行径虽不可取,不过他能体谅。

「如果可以,我一天也不想多留。」绯声怒瞪著钦聿。

在绯声的眼中钦聿无疑是个大骗子;这么痛的工作他竟然只给十两银子?他爹以前押镖回来后,身上最多只有个口子大的伤,然而他拿的酬金可是数百两银耶!那种伤他也受过,有次和总镖头的儿子练剑不慎被划了一刀,那个口子大的刀伤,还没有此时他那见不得人处的伤来得痛。

这么痛,他拿的银子应该要比爹以前拿的要多才对。

痛死人了!

「想留下来就直说。」钦聿皱起了眉。

虽然他挺喜欢这个长相略微刻薄的美少年,但他讨厌不诚实的人。

「我才不想留下来!」绯声用力地吼著。

如果他坐得起来,如果他还有一丁点儿力气,现下他的拳头必定会揍上钦聿的脸庞,一拳打掉钦聿鄙夷的目光。

「你想留下来工作?」钦聿再问了一句。

「我巴不得马上走咧!」绯声扯开喉咙大叫。

他恨死眼前的人了,昨天骗他说什么烟烟能让他放松,结果还不是痛得要死,人都被他「吃」了也不会温柔一点,-早就摆个死人脸给他看,教他怎能不发火呢?

「随便你。」钦聿耸耸肩,懒得理会不诚实的人。

径自下床,钦聿想唤小厮进来替他更衣、洗脸,忙碌的他可没闲工夫跟一个流浪儿争吵呢!

「不要以为你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又怎么样?将来哪天等我赚了大钱回来,照样砸死你。」绯声在钦聿背后嘟囔著。

他挣扎著坐起身,一边咒骂钦聿,一边用眼楮找寻昨夜被丢在地上的衣物,即便困难重重、寸步难行,他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钦聿瞅著不顾一切地由床上爬起,挣扎著准备拿起衣物的绯声,心底有了疑惑。

「你真的很不舒服?」

「要你管!」绯声只有骂人时才有力气。

「果然很难受。」钦聿喃喃自语著。

确定绯声不是骗子后,钦聿带著愉快的微笑将死命挣扎的绯声抱回床上,绯声很想取回的衣物,则被钦聿踢到一旁准备丢弃。

「你在搞什么?」绯声的口气明显不善。

钦聿欣喜地勾起浅笑,向推门进房的小厮吩咐了几句后,才让绯声好好休息。

没来由的,当他知道绯声不是个小骗子时,他就是很高兴。

昨天他看见绯声时仅觉得他顺眼,认为绯声是个可以成为他第一次的少年。

可是一夜缠绵后,他对这个睡在他身边,温暖、青涩的少年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感,他不懂的情感,甜甜的像是一块糖酥。

「你到底在笑什么?」绯声又问了一句。

绯声虽然因为身子不适而选择躺回被窝里,但钦聿的笑让他浑身寒毛直立,像青蛙看到蛇一样的害怕。

「没事。」钦聿瞧著绯声,意味深长的笑著。

「没事才怪!」绯声低声应道。

其实绯声也很想大声吼他,可是他现在全身酸痛不已,好汉不吃跟前亏,能睡在床上不用到外头吹风当然好,他没傻到会拿自身的命去赌这一口气。

望著绯声嘟嘟嚷嚷的模样,钦聿又是一阵笑,不管是什么表情的绯声在他眼里都很可爱。

他伸手揉揉绯声的头,揉乱了绯声一头长发。

微乱的发披散在绯声背上,让他的小脸更显魅惑。

「你在干什么啦?」绯声很快地拨开钦聿的手。

「衣服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命人拿些干净的给你。」钦聿不以为意,继续朝著绯声笑。」你先睡,待会儿我会叫人送饭菜进来,你就安心休息吧!」

语毕,钦聿笑吟吟地走出房间,脚步轻快。

虽然钦聿的态度很和善,也言明要绯声安心休养,但就是因为钦聿太过和善,反而让绯声无法好好休息。

如果是从前的绯声,钦聿的好意他必定会不疑有他的马上接受。

但看过太多虚情假意、唯利是图的人后,「先前还那么高傲,一下子又变得好声好气,这其中必定有鬼!」

望著被钦聿关紧的房门,绯声满心不安。

他是会武功没错,可是目前他全身酸痛,不要说施展轻功逃跑了,现下他连走路都成问题,若钦聿真要对他做出什么不轨的事……

「啥!不轨?你还担心这个干什么?再怎么不轨,也不会比昨晚那档子事更不轨了……」绯声的喃喃自语越来越小声,最后根本没有声音了。

一会儿后,他将红通通的小脸藏进锦被中。不知为何,被钦聿揉过的头发竟传来炙人的热度。

许久之后,被窝里才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其实,也不是太痛。」

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绯声便在钦聿家里住下,成天混吃等死、睡觉度日。

不!他是在养伤,不吃东西会死人,所以他要吃,不睡伤不会好,所以他得努力睡,至于是什么伤嘛……

这种事绯声才不会到处嚷嚷,但是府里上上下下,无人不知钦聿跟他发生过什么事。

在绯声可以起身后,钦聿便差人到布庄请裁缝回来,日夜赶工地给绯声做了好多过冬的衣服以及几套春天穿的薄衫,让他天气变化时可以替换。

钦聿替绯声买的不止是衣袍,甚至连饰品、鞋子也买了不少,像是要一次填满绯声在流浪期间所受的苦难一般。

绯声不是傻子,钦聿的举动在他看来丝毫不觉亲切,反而令他多了几分疑虑。

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对陌生人好,这点在流浪之初绯声就已深刻地体会到。

那么,钦聿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又想把他压倒在床上吗?不会吧?很痛耶!

不过,如果钦聿的目的真是如此,他倒能理解钦聿为什么会给他一堆东西,还把报酬自动增加为一百两了。

「伤脑筋!」绯声摇摇头,一阵长叹。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庭院里嗑瓜子,感受一下什么叫「闲来无事想睡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要跑就得趁早。

可是……餐风宿露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他真的很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此外钦聿家又实在舒服,每餐都吃得到肉,零食、点心怎么吃也吃不完,被子又软又暖,还有很多数不完的好东西。

不用自个儿打水、烧水后,他才发现泡澡是件非常舒服的事。

还有、还有,每天早上和入睡前,平日严肃的钦聿会亲自帮他梳发,一下又一下情柔似水的。

他实在不想走啊!

「您还有什么事儿可以伤脑筋的?每天吃香喝辣,有什么能伤脑筋的吗?」一名经过此地的家丁,酸溜溜的说著。

绯声茫然回头,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管是谁都会有烦恼。」思索片刻后,绯声自认得体的答道。

「说得也是,得宠的时候先思索后路,总比失宠后才想来得强。」手拿扫把的家丁依旧语带讥讽。

「你说什么?」绯声不明白那名家丁所说的话。

「养在府里的娈童不知凡几,你要考虑后路就得趁早,免得哪天爷不要你了,再想为自己铺路就太迟了。」那名家丁表情严肃。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绯声一把揪住家丁的衣襟。

「否则府里临时哪来衣服给你穿?府里就两个爷,爷的身形跟你差多少你也是知道的,拿来的衣服又不是仆人穿的衣物,你以为会是为谁准备的?」

家丁轻蔑地睨著他,绯声的脸色登时变得铁青。

他并没有期待钦聿什么,真的没有。

「你别期望爷能给你什么,爷带你回来仅是因为爷不想娶妻,偏偏幼时已订下一门的亲事难以推却,爷才会随便找个少年回来,表示自己喜好此道,不能娶妻。」

他的话像拳头般一字一字地击在绯声的心上,痛得他难以承受。

他很清楚他与钦聿仅是萍水相逢,钦聿对他没有责任,他对钦聿也没有义务,不管今天他们做了什么,明朝都会分离。

可是为什么听说钦聿有别人时,他会这么难受?

他不懂……

年轻的时候,人总是比较冲动。

因为身上有一点银子,又自认没有责任、义务,所以绯声决定要马上离开这里。

他带著几件钦聿做给他的衣物、饰品和银子,便趁著钦聿外出时逃跑了。

他不是傻瓜、一想到钦聿可能会来寻他,买完粮食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跑了三天三夜,觉得已经安全了之后才敢坐下来稍事休息。

在那之后他又急急赶了十天,见钦聿没追来,绯声便找了一间客栈休息。

累极的绯声应该可以睡得香甜,但入梦前,他的心头依然惦著钦聿。

想起钦聿时,他的身子直发抖,应该是害怕吧!不然又会是什么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让绯声一辈子后悔。

离开钦聿时,他身上带著一百余两银子,和一些值钱的首饰。

对他而言一百余两银子是多少,他没有概念,只觉得那应该是笔很大、很大的财富,足以让他跑到别国去定居。

到别国是不成问题啦!可是才到了邻国夏羽,他的荷包就空了。

衣服、首饰能卖的都卖掉了,也只够让他到另一个冬天,毕竟他依然是名少年,又没有能让人信赖的背景,所以仍旧找不到工作。又一个寒冷冬夜,漫天大雪的破庙里,徘声遇上了来夏羽买人、准备回昭阳国经营青楼的语冰。

从此之后他变成了盼萦楼的掌柜,穷苦的经验令他变得十分节俭,并将「大富由天、小盎由俭」当成座右铭,在盼萦楼里努力挣银子。

虽然他另一句座右铭是——拿多少钱做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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