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言漫传了两天后,男主角石原光秀来到了公司。
一走进公司大门,他就对冷眼注视著他的小兔露出了胜利、恶劣的笑笑。
杉田在一旁有点紧张,就怕又要出什么事。
「月宫,别冲动。」她低声地对小兔说,「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要理他。」
小兔平静地道:「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只要他闭上他的贱嘴,安静的给我走过去。她在心里附注著。
当然,石原光秀不是个会安静走过去的人,他故意来到她面前耀武扬威——
「月宫兔小姐,几天不见,你还好吗?」他一脸讨厌的笑著。
杉田瞥见小兔正以一种冷得像冰霜般的眼神瞪著他,于是连忙打著圆场。「石原先生,开发部的白井先生在等你了。」
石原带著点邪狎地笑笑,「月宫小姐,你今天真是冷若冰霜,那天……啊!」他话没说完,便已发出一声惊叫。
杉田陡地一怔,这才发现身边的小兔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而她手中的行事历正啪地打在石原脸上。
「你!」石原恼羞成怒地瞪著她,「你敢对公司客户动粗!?」
小兔瞪著他,毫无悔意及惧色。
「这是回敬你的。」她说。
石原没想到她会出手,情绪是既惊愕又生气。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我父亲可是石原商事的老板!」仗著石原商事是公司的长期客户,石原搬出了父亲的名号。
「我管你爸爸是谁!」小兔不甘示弱地骂道:「有你这种儿子,我看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她已经是落难千金,无法搬出月宫家的名号,但她仍无法容忍有人在她面前叫嚣——尤其是像石原这样的浑球!
「石原先生,你别生气,月宫她……」怕小兔真的惹上麻烦,杉田在一旁忙著求情。
「杉田,不必对他这种人客气。」小兔冷冷地说。
见她毫无惧色,石原只觉得面子挂不住。「你……」
偏偏这个时候,有几名公司员工恰好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撞见了这一幕——
「发生什么事了广他们围了过来,看似关心,其实是抱著看热闹的心态。
「她拿这个打我。」石原指著掉在地上的行事历,气冲冲地说。
几个人面面相觑,简直无法相信。出社会这么久,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撞见柜台小姐打客户的奇观。
「月宫,你怎么那么失礼?」小兔跟石原上床的传言已经是全公司皆知的新闻,看见绯闻女主角打男主角,几个人都觉得惊讶、有趣。
当然,他们不会表现出来,毕竟石原家是公司长期的合作客户。
「月宫,你快跟石原先生道歉。」开发部的职员仗著自己职位高、资历深,当下命令起小兔来。
小兔冷哼一记,「跟他道歉?我不拿椅子扁他,已经够慈悲为怀了。」
「你!」她的出言不逊教大家目瞪口呆。
「说什么我跟你上床,你作白日梦啊!?」她指著石原的鼻子骂,「你这种货色,我才不放在眼里呢!」
「什么?你!」石原羞恼地说不出话来,「你、你别不承认……」
「我承认什么?你说你跟我上过床,你有什么证据?」她欺上前去,两只眼楮像要喷出火似的瞪著他,「我那天穿什么内衣裤?什么品牌的?」
「你……」石原被她的气势逼得满脸涨红,就是说不出话来。
看他那窝窝囊囊、一副只会耍嘴皮子的模样,小兔不知怎地就更觉有气。
「越看你我就越有气,真想打你!」她嘴上说著,扬起手来就真的要打。
忽地,她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因为有一只更强而有力的手已经攫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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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演什么肥皂剧?」神情微温的诚二像抓小鸡似的攫住了盛怒的小兔,而两只眼楮则环视著在场的每个人。
他之所以会下楼来,是因为杉田见情形不对,立刻打电话给上村秘书长,并希望他能下来处理善后。
但她万万想不到,下来的居然会是社长。
「天川先生,你来得正好,你公司的小姐居然对客户动粗。」见城二出现,石原得意地告状著。
小兔气呼呼地瞪著石原,一副还想扑上去扁他的模样。
她挣扎著,但诚二将她的手抓得死紧。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瞪著在场的所有人问。
那几名开发部职员畏畏怯怯地道:「我们一进门,就听石原先生说月宫拿行事历打他,究竟是怎么了,我们也不晓得。」
诚二浓眉一虬,「为什么动粗?」他像质问小妹妹般问著小兔。
她扬扬秀眉,一脸不驯,「你问他啊!」
见小兔连对社长说话都是这种口气,大家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是他欠扁,要是你不来,我还要打他。」她恶狠狠地说。
「月宫兔。」诚二沉喝一记。
她咬咬下唇,缩缩脖子,不甘不愿地低下了头。
「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他说著,将视线转到石原身上。
石原一脸的不安,「她有病,是她攻击我……」
诚二不耐地皱起眉头,「杉田,你在场,你说。」
杉田低著头,嗫嚅著:「是、是石原先生提到那天的事,所以月宫她…,,
「那天的事?」诚二眉心一拧,「什么事?」
「他说我跟他上床的事。」大家都嗫嗫嚅嚅的不敢明说,倒是当事人的小兔忍不住跳了出来。
诚二紧打著的眉心更是深锁,他神情懊恼的沉默片刻。
石原商事是他的客户,合作也有很长的时间,站在他的立场,他当然不希望因为这点事而与石原商事有任何不悦,但这件事发生在小兔身上,他也无法平静视之。
「石原,」他目光严厉而冷冽地盯著石原,「做为一个男人,你真是太差劲了。」
石原一愕,而一旁的所有人也都面露惊色,包括小兔。
「那种事不该到处张扬,即使只是玩玩。」他语带训斥,「这样很没品。」
「呃……」石原错愕地望著他,一张嘴张得极大却说不出话。
「那天我恰巧到王子饭店见一位外国客户,离开时遇见月宫小姐,是我送她回家的,她根本没跟你发生关系,不是吗?」他神情自若地说。
当然,他说了谎,他根本没遇见小兔,更没有送她回家。
不过当著这些职员的面,他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杜绝排闻继续在公司里流传。而且就算流言属实,他也不希望所有人在小兔背后指指点点。
小兔不在意,但他却在意死了。
「或许你只是开玩笑,想捉弄月宫小姐,但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她可是未嫁的小姐。」他说。
石原一怔。是真的吗?那天小兔是由天川诚二送回家的吗?
他当然是没看见,但又不能争辩什么。
「你们……」他转而盯视著那些开发部的职员,「不要一天到晚聊八卦,别人的隐私就真的那么有趣?」
大伙儿低著头,满脸惭愧。「是。」
小兔怔怔地看著事情发展至此,脸上的表情是呆滞的。
他为什么说谎?是为了公司颜面?还是为了她?
罢才他那样训斥石原,难道他不担心跟客户的关系生变?他那么做是为了她吗?
突然,她惊觉到——他竟还紧捏著她的手。
倏地,诚二松开了手,冷眼注视著她。「你,上来。」话落,他迈开步伐,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小兔怔愣了一会儿,呐呐地尾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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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之中,诚二冷著一张脸,一字不吐。
小兔站在他身后,也噤若寒蟑。
她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但在他眼前,她真的怕。
她脑海中一直回绕著同一个问题,就是他为什么要为了她说谎,甚至冒得罪客户的险?
她不过是个柜台小姐,他这位大人物用得著为她挺身吗?
出电梯,他拉著她进人办公室,但进人办公室后,他们搭上了一座位于办公室内的独立电梯。
再次踏出电梯后,小兔发现这里不是他的办公室,而是位于十三楼的他的住家。
「喔……」开放的近三百坪空间大得叫她咋舌。
简洁的空间设计、线条俐落的家具及摆设,大型的观叶植物似有规划的搁置在窗边、门边、角落……
他是个简单、凡事不喜欢复杂化的人,这一点从他的住处就可以看得出来。
屋里是明亮的,那直射进来的阳光强烈得让小兔几乎睁不开眼。
就在她忙著欣赏他住处的同时,他低沉而冷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可真有本事。」他拉上了整面的窗帘,让阳光不再那么刺眼。
「咦?」她一怔,转头搜寻他的视线。
一迎上他锐利的目光,她心头一颤。
「柜台小姐打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直视著她,语带谑意,「真可惜,我来不及躬逢其盛。」
她蹙起眉心,语带不悦,「如果你不抓著我的手,你会有机会看见的。」
她的漫不经心惹恼了他,「月宫兔!」他猛地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拎起。
「你放开……好痛!」她皱著眉头,气恼地瞪著他。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说。
「是他先惹我!」她使劲地想挣开他。
他紧紧地掐住她的手,「你可以不理他,你不是根本不在意的吗?」
他恨透了她对那件事的不在乎,要是她有一点点的委屈及忧愤,他还不至于这么火大。
「你气什么?气我打了你的客户?」她嗔视著他,毫无悔意及感激,「我辞职啊!」
「你!」诚二简直气疯了,他从没被任何人激到如此要丧失理智的地步。
其实只要她在他面前露出丝毫委屈的表情或有所怨言,那不必她出手,他也会帮她讨回公道。
「你希望我感激你刚才说了那些谎话吗?」
她该感谢他在大家面前还了她清白,但不知怎地,当他以那么强势而霸气的姿态对她时,她就忍不住想跟他唱反调。
「我可没拜托你。」她轻声一哼。
「我是为你好!」他大吼。
他知道自己会大吼,不然他不会带她上楼来。在这儿,他可以安心大吼大叫,也不会有人冲进来。
「你为我好?你是为了你自己吧!?」她越说越没分寸,「你是怕我有损公司名声,因为你是这间‘了不起公司’的大老板!」
他眼中像要冒出火花般,恶狠狠地瞪视著她。
「公司名声?」他声线低哑骇人,「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个?」
视线触及他阴沉的日光,她不觉一震。
「难、难道不是?」他的样子好吓人,像是恨不得把她撕开,然后吞进肚子里去一样。
「我再也遇不上你这么可恶的女人了。」他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我可恶?」开什么玩笑,她是受害人耶!
要不是石原那家伙到处胡说八道、毁她清誉,她会扁他吗?
「你搞清楚!」她气愤地腾出另一只手推了他一把,「我扁他也是他活该,要是换了一个生性软弱的女孩,可能要闹自杀了。」
她说的也是,他还真没想到她这么有韧性。不过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招惹来的吗?
「你若不给他机会,他就不会有机会到处说。」他说。
「你……」她瞪大著眼楮,恼火地望著他。
他是说她不对?她只不过是答应跟石原约会,有什么错?有错的是那个第一次约会就想上她的石原啊!
「我跟他约会是犯了哪条重罪啊?」她挺起胸膛,忿忿不平地欺近他。
「你不该随便跟他上床!」他再一次对她吼叫。
她一震,惊愕又恼怒地瞪著他。
上床?他真以为她会跟那个一无是处的石原上床?
也对,在他心里,她可是个不择手段想钓有钱人的坏女孩。
「我爱跟谁上床是我的事!」她负气地说。
她该向他解释、该为自己辩驳,但她什么都没做,只顾著激怒他。
而她,确实成功了。
此时的诚二犹如一头被激怒了的公狮,眼里正冒火地瞪视著她。
「不准说那样的话!」他受够了,他忍受不了她把那件事说得一副不在意,好像她随时可以跟不同的男人发生关系似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你那么说很……」他没把话说完,只是懊恼地睇著她。
很什么?他没说完,她也猜不出来。
她很想知道,但是她役问。
「干嘛一脸失望?」她继续不知死活地激恼他,「我不是你想像中那个乖巧天真的小兔妹,你很失望是吗?」
「失望?」他冷睇著她,忽地扯开一记无奈的笑。
她陡地一震,因为他眼底那受伤的情绪。
「不,我不失望。」他抓著她的手渐渐用力、渐渐握紧,「我是痛心。」
她一怔,「痛心?」
他痛心?因为她不再是那个虽然任性,却很天真的小兔妹妹?
她变成什么样子,他在乎吗?
迎上他懊恼沮丧的眸子,她的娇悍之气突然消失。
她迷惘地、不知所措地望著他;而他,也神情挣扎的凝视著她。
忽地,他用力地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她。
她的脸埋在他胸口,没有任何呼吸的缝隙。
「唔——」她好怕,心脏像是快停止了般。
「你想找结婚对象,我们就照著约定来。」他的唇紧贴著她的耳际,低声、沉痛地说著,「我不想看你这么不在乎地毁灭自己。」
约定?她迷糊了。什么约定?他在说什么?
她想问,但她被勒得说不出话来。
「不……」她尝试著想推开他,但在那一瞬,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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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地,她回过神来——
她发现他紧抱著她的身子,而且他还吻著她,比上一次更炽热、更放肆……
拥吻著她的这一际,诚二赫然发觉为什么他会作那个藏戒指的梦。
那不是巧合,而是因为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真正忘记那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虽然他没有时时想起、心存期待,但她的身影一直残存在他脑海中。
那也就是为何当她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会那么震撼的原因了。
她想结婚,他当然可以娶她,只要她愿意,他会答应她任何要求。但这个讨厌他的月宫兔,已不是当年那个缠著他不放的月宫兔了,若是他对她提起那个「约定」,她肯定会笑他吧?
此际,他血中奔窜著热流,那是对她的渴望。
当他结实的胸膛紧贴著她起伏急促的胸脯时,她再也忍受不住地尖叫。
不过四周仍是一片寂静,因为他将她的抗议全封堵在他火热的唇舌之下。
「你想结婚,」他略略地离开了她的唇,凝睇著她有点失神的脸庞,「我随时奉陪。」
话罢,他再次吻住了她。
这一次,她没有强烈地抵抗,只微微挣扎了一下就动也不动地任他索求。
一阵纠缠后,他离开了她微微颤动的小嘴,凝照著怀中迷离的她。
「小兔,」他端住她柔嫩的脸庞,深情款款,「别再找了,你要的,我都有。」
他低哑的声音像拥有催眠魔力般的迷惑著她,她露出了迷,而诱人的表情,教他难以自持地想占有她。
他抱著她在又大又柔软的沙发上坐下,重新印上了她的唇。
她约略警觉到事情有一点失控,但又无力拒绝。
「唔,不……」她微微颦蹙著眉心。
诚二火热的眸子近距离的直视著她,像要将她燃烧殆尽般。
「我不行吗?」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真的这么讨厌我?」
他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只是狂肆地掠夺了她锻动著的唇瓣。
她不能说话,也说不出话,因为她的脑子又一次被他吻得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