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配(下) 第11章(1)

只不过接下来的发展,让毓龄不得不认为问题真的出在自己身上。

就见不管男男女女,每个人远远地见到她,不是装作没看见,故意绕其他路走,就是用一种戒慎恐惧的态度,朝她躬了,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毓龄试著跟他们说话。「等一下,我有些事要跟你们……」结果才起了个头,那些人跑得好像后面有狗在追。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视线所及,已经没看到半个人影。

不知过了多久,毓龄才垂下眼睑,苦笑一声,再怎么迟钝也能感受到自己是被人排挤的,这种滋味还真不好受。

才这么想,一个男性浑厚嗓音冷冷地响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

纳尔图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神情淡漠。

他听到奴才来报,说妻子在没有婢女的陪同之下,一个人在府里走动,所以出来看看她想做什么。

「纳尔图,我……」毓龄才说到这里,陡地打住了。

她看见刚刚那些跑得无影无踪的男男女女全都站在纳尔图的身后,而且都用一种疏远的眼神瞪著自己,教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那些人和纳尔图才是一国的,而她是被孤立,是不受欢迎的人物。

「为什么离开寝房?伺候你的婢女呢?」纳尔图用没有感情的口吻问道。

「我只是看天气很好,所以出来走一走……」毓龄眼眶有些热热的,在心里安慰著自己,这没什么,反正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不要为这种事情觉得难过……

「快点回房去!」若是受了风寒,或者伤势加重了,岳父又会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

听见纳尔图用这么冷淡的命令口气说话,让毓龄畏缩一下,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惹人嫌。「我也想回去,不过不记得路,可以告诉我怎么走吗?」

闻言,纳尔图定定地瞅著向来说话就颐指气使的妻子,居然会用这么有礼的口吻跟他说话,脸色更冷了。

不记得路?这又是什么把戏?

「我来带路吧。」纳尔图两手背在身后,面容冷峻地向她走去,不管这女人想玩什么花样,他都不会相信她。

她情绪低落地点了下头。「谢谢。」

「你说什么?」纳尔图脸上有著明显的错愕,怎么也无法相信「谢谢」这个字眼会从妻子口中说出来。

「没说什么。」毓龄不许自己哭,但是打从张开眼楮那一刻,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想要保持乐观的那份心情已经快崩溃了。

他狐疑地觑著荡漾泪光的美目,还有虚弱无力的声音,一点都不像平日的她,墨黑的瞳眸又望向毓龄随意披散在脑后的青丝,成亲三年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妻子衣衫不整地步出寝房。

「往这边走。」纳尔图开口引导她。

毓龄就算没有抬头,也可以感觉到射在头顶上的两道视线,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

一直以来她都是很坚强的,遇到困难或挫折,也会把眼泪擦一擦,不肯轻易放弃,可是只要是人都会有软弱的时候,就像现在。

毓龄垂头丧气地看著地上,一步步地跟著身旁的高大男人往前走,可是愈想愈不甘心,就算被人排挤,都没有人喜欢她,她也要知道原因。

就在纳尔图带著毓龄回到居住的院落,两名婢女正急著到处找人,见主子回来了,总算放下心来。

「你头上的伤刚好,不要到处走动,要出去散步,也得等天气暖和一点再说。」话一说完,纳尔图马上作势要走,连片刻都不想多待。

她憋不住了,实在不吐不快。「请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纳尔图不得不把身躯旋过来面对她,对妻子的口气和用字遣词有几分困惑。

「要跟我说什么?」

「我们进去再说。」毓龄态度异常坚定,率先推门进屋了。

两名婢女先是面面相觑,不过也懂得自保,她们可是很了解主子的性子,发起脾气来,身边的人第一个遭殃。

「奴婢去沏茶。」还是先别进去。

而当房门又轻轻地关上,屋里就只有毓龄和纳尔图两个人。

「要跟我说什么?」纳尔图心里有了底,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所以习惯性地竖起保护墙,好不被妻子的言语所伤。

毓龄也挺直背脊,无奈地问:「我哪里做错了吗?」

「什么意思?」听妻子这么质问,他还反应不过来。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毓龄真的是满腹委屈。「就算真的有错,可以直接告诉我,要是我不对的话,也会想办法改的,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学生,居然叫其他人不要接近我。」

「什么叫其他人不要接近你?」纳尔图完全听不懂她的话。

「难道不是这样吗?」她不喜欢吵架,也不会吵架,但还是必须为自己进行辩护。「刚刚站在你身后的那些人,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曾经对他们做过不好的事,可是我根本什么也没做,换做是你,不会觉得很冤枉吗?」

「你什么都没做?」纳尔图冷笑一声。「你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根本不认为那么做是错的?」对府里的奴才、婢女动辄打骂,把他们当作出气筒,更不当人看,这种话她居然还说得出口。

毓龄莫名其妙地挨了顿骂,让她眼眶更红了。「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啊……

纳尔图见妻子一脸泫然欲泣,却无法相信她是出自真心,他脸色一正。「我只希望你能约束自己的行为,别太过分了。」

被这样不明不白地指控,让她觉得相当委屈。「虽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以后会注意的。」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就算被栽赃、被冤枉,又求诉无门,也只能认了。

他困惑地瞅著毓龄哭丧的脸,若是演戏,那也太自然了,原本想拂袖离去的念头也就暂时打消。

「你到底是怎么了?」妻子一向只会强辞夺理,凡事都是别人的错,从来不曾说过示弱的话,回想她这几天的表现,实在有点反常。

「我也不知道……」毓龄眨去眼中的湿意,语无伦次地说出心里的感受。「就好像一个人走在浓雾里头,伸手不见五指,也分不出东南西北……明明应该死了,可是又觉得自己好像还活著……可是如果活著,那现在这个人又是谁……这根本不是本来的我……」

纳尔图听她说得混乱,明艳的脸庞透著十足十的迷茫和困惑,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关心,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对妻子产生过的。

在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前,已经不自觉地抬起右掌,横放在毓龄的额头上,想确定上头的温度。

而毓龄只是扬起眼睑,有些怔愕地看著搁在额头上的温热大掌,眼底只有纯净,以及……淡淡的羞窘。

当四目相交,纳尔图蓦地有一种错觉,眼前这双闪烁著赧意的美目并不是他的妻子所有——才这么想,不禁又觉得好笑,因为不可能会有那种事。

他很快地缩回手掌。「似乎不是染了风寒。」

「我想也不是这个问题。」当温暖的男性手掌移开,让毓龄有些失望,眼神忍不住追随著,希望它能多待一会儿。

「伤口还会疼吗?」纳尔图想要找出妻子失常的原因。

纳尔图看毓龄一连摇了几下头,表情带著几分天真单纯,完全没有印象中的不屑一顾,让他不由得怔住了。

这样的她不禁让人心生怜惜,才这么想,纳尔图用力甩掉脑中的遐思,难道这三年来受的教训还不够多?绝对不能轻易上当。

「你都不会像我这样吗?」照理说他是过来人,刚到这里时应该会发生和自己一样的情况,才想听听看这个男人的意见。

打量著妻子脸上单纯的疑惑,同样一张容貌,坠马意外的前后气质竟截然的不同,让纳尔图感到好奇,不过依旧带著防备和戒心。

「你先躺下来歇著,等身子完全康复再说。」他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女人,决定静观其变。

任由纳尔图动作轻柔地搀著她的手肘,走向炕床,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已经让毓龄觉得欣慰了。

于是,她照著对方的话,乖乖地在炕床上躺好。

纳尔图见妻子难得如此听话,也没有故意跟他作对,更加疑点重重,不过还是帮她盖好锦被,至少这是为人夫婿该做的事。

「谢谢。」毓龄小声地表达感谢之意。

他被妻子的反应给搅胡涂了。「好好歇著,我出去了。」

「欸……」毓龄连忙出声唤住对方,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心里的感受。「其实我看得出你也不想要这种安排,更不喜欢有我这个妻子,不过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相处,起码别像仇人一样,也许你不相信,不过这是我的真心话。」

静静地听完,纳尔图眉头却锁得更紧,如果她真的有这种想法,那么这三年又算什么?还是因为这次的意外,让妻子有所醒悟,才会决定痛改前非?要不然一个人的个性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转变。

他该相信吗?

可是妻子在言行举止上对自己的诸多污辱,已经让这段夫妻关系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修补得好,更别说对自己怀胎十月所生的儿子,也是不闻不问,纳尔图无法光凭这番话就完全释怀。

「你先歇著吧。」他无法给予答案。

听见门扉轻轻地带上,毓龄叹了好长一口气。

「还是不行吗?」虽然从没想过希望每个人都会喜欢她,就算做得再多再好,也不可能办到,可是讨厌也要有个理由吧。

她该怎么做才好呢?

同样地,步出寝房的纳尔图不禁又回头望著那扇紧闭的门扉,思索著该不该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若这一切只不过是那女人想要戏弄自己的感情,好借机嘲笑自己有多愚蠢的诡计,他就绝不能上当,并不是自己胆怯懦弱,而是无法再忍受下去,宁可各过各的日子。

还是再观察一阵子,总会露出马脚的。

纳尔图心里作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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