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大浪子 第7章(2)

不是洗发精。

他知道,那个味道,是她身上的味道,她的体香。

蓦地,她在浴白中,全果坐在他怀中的画面涌现,清楚而诱人,他在瞬间硬了起来。那欲望是如此强烈,却一点都不突然,他这阵子只要靠近她,就会硬得像根烧红的铁棒。

天知道,他不应该对这女人有欲望,她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应该可以冷却他的欲望。可这几天下来,欲火不减反增,他老是想掀开她的裙子,完成那天没有做完的事。

或许,只是因为他那天没做完?

他想做完,非常、非常想……

但他不能,他不敢让她看得更深。

这个女人以为他是个好人,一点也不邪恶。

可他清楚,事情不是那样子的,他无法确定和她时,还能保有理智,他不想让她看到更多,不想被提醒更多。

他不想看到她眼里的崇拜,变成恐惧与厌恶。

所以,即便他再渴望,即使他双手因为欲望而汗湿,在裤子中硬挺发烫,他依然强迫自己往后退开,坐回餐桌旁的椅子上。

放过她,和自己。

他退开了,而她仍在发颤。

说真的,如茵不是很确定她究竟是如何把那次的晚餐煮好的,幸好那两个男人没有哪一个开口抗议。

他们很捧场的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完了,不像她,几乎食不下咽。

她的厨艺没有阿浪好,但她已经是个麻烦了,不想还当个白吃白住的米虫,所以一开始就和他们说好了,没有去桃花那边用餐时,她会负责三餐。

阿浪没有意见,力刚则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站在洗碗槽洗著碗盘,如茵依然仿佛能感觉他的气息拂过后颈和耳朵,好像他还站在身后。

他没有。

他和凤力刚正在客厅和他们公司的人用电脑视讯开会,交换意见。

偷偷瞄了他一眼,她又抬手模了一下后颈,察觉自己在做什么,怕又被他发现,她飞快收回了手。

懊死,她今天晚上,至少模了一百遍了,可是他残留在上面的气息挥之不去。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踫他,他对她的能力没什么好感,所以她已经尽力在克制不要踫他了,但她的手有自己的意志,她忍不住就是想踫触他,然后才会慢半拍的想起他的不悦,迅速抽手。

她不希望他觉得她想巴著他不放,她不希望他讨厌她,她害怕知道他对她的真实感觉,害怕发现他其实觉得她很厌烦,或甚至只是不得不忍受她。

越在乎、越害怕……

她害怕,所以不敢看,不敢证实。

他的想法,能够伤害她,真正伤害她。

虚伪和谎言在这个世界中,或许是必要之恶,因为人的想法会改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件事,人们即时的想法,有时候很残忍、很可怕,只要不说出口,就还有机会改变。

就像他说的,人们想的,不一定真的回去做,没有做,就不算数,可在人们想到的那一瞬间,她已经知道对方的想法,她总是因此被伤得伤痕累累。

她受过很多次教训,才学会这个道理,她很想知道,但也很害怕知道他对她的感觉。

她希望事情赶快过去,希望凶手快点抓到,但另一方面,在内心深处,却有另一个小小的声音,悄悄盼望能在这里留久一点,偷偷妄想他也许会……

会怎样?爱上她吗?

她清楚晓得她不该期望这种事,那是不可能的。

他想要她,她知道,但那只是单纯的rou体欲望,就算换一个女人,对他也没什么不同。

凤力刚清楚说过这一点。

必上灯,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他是笑著说的,但她知道那不仅仅是个玩笑。

他们的工作很危险,他们需要发泄压力,和力刚闲聊时,她意识到,曾经有一段时间,这两个男人把当做发泄的管道。

即便凤力刚说得再好听,也无法遮掩这件事,事实上,他根本也不试图掩饰。

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大少,曾经看著她的眼楮,清楚明白的和她说,他热爱rou体的,胜过心灵的交流。

她猜阿浪也差不多,不然他们不会成为好朋友。

但即使如此,她依然想要和他在一起,她渴望和他在一起,就算只是他一夜贪欢的对象也行。

这真是可悲……

洗完了最后一只餐盘,她关上了水,擦干手,又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那两个充满迷人魅力的男人。

从这里看过去,他们其实有点像,一样的黝黑、一样的结实强壮、一样的散发著汹涌澎湃的男性费洛蒙。

不同的是,凤力刚想要她,可她想要的是阿浪,偏偏阿浪不要她。

如果她够聪明,或许她应该要选那个要她的,那样事情可能会简单许多,但她对凤力刚没感觉。

虽然他很有趣又热情,但他也有同样多的坏习惯。

而她,从很多年前,想要的就是关浪。

对她来说,他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远得就像天边的一颗星,即使是现在,住在同一栋屋子里,也一样。

看得到,模不著……

就算能模,她也不敢,怕会被灼伤、被烫到。

几乎就在那一秒,他回过了头,隔著一段距离,看著她。

她应该要回以微笑,朝他点头招呼,或至少告诉他,她要上楼休息了,但她没办法,一整个晚上,她都在逃避他的视线,那是她最近常做的事;她害怕被他看清,她害怕让他知道她依然恋著他。

她想移开视线,但也没有办法。

在那短短眼神交会的一瞬,他眼里的欲望昭然若揭,她屏住了气息,感觉ru房涨痛、小肮抽紧,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因他的视线而沸腾发烧。

如果他对她招手,她知道她会乖乖过去,跟他到天涯海角,就算他把她卖了,她也会替他数钞票。

如茵无法动弹,直到他收回了视线。

她颤抖得收慑心神,趁他回答对方的问题时,强迫自己移动发软的双腿,快速走过那两个男人身后,上楼回房。

「她上楼了,你可以开始了。」

直到确定那个女人已经离开,阿浪才开口通知对方,把话题转到主要的问题上,「你的电子邮件中说,事情有了眉目?」

「符合谈小姐所陈述条件的凶杀案只有一件,凶手没有抓到,但这个人犯案有特征,在过去一年半,有三个类似案例,同样都是被剖腹开胸,FBI认为这三件案子是同一个人做的。」

「所以晓夜说得没错,这是个连续杀人犯。」凤力刚跷著二郎腿,点出大家心里所想的。

「他们没有任何嫌疑犯吗?」阿浪问。

「没有。」荧幕里的男人,面无表情的道:「但有专家侧写,凶手推估是男性,大约四十岁左右,身高一七五公分,体重大概七十到八十公斤,右撇子,平日作息正常。」

「然后呢?」阿浪挑眉。

「没有然后,上面就这样。」俊美的男人冷淡的说:「没有别的了。」

「这侧写会不会太少了?」凤力刚难以置信的轻嗤一声。

阿浪往前倾,双手搁在膝上,只耐著性子,问:「阿震,你的看法呢?别告诉我,你花了几天的时间,只查到FBI的报告。」

帅哥轻轻的挑起了右眉,双手在桌上交叉,薄唇轻启:「我的看法是,凶手可以左右开弓,他用右手做事,左手写字,他有一个需要常常坐飞机的工作,用来掩饰他的犯行,他的右脚有旧伤,有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

凤力刚吹了个口哨,「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不只调了FBI的资料,还搜寻了全球的犯罪调查中心,过去一年半,类似的手法全美只有三件,但过去十年,全世界已知的案件,大概有十八件,还不能完全确定的,有二十五件。」

阿震往后靠回椅背上,敲了一个键,把资料传输过去,同时宣布:「这个人不仅仅是个连续杀人犯,他是个冷血的职业杀手。」

「狗屎。」阿浪咒骂一声,这比他们原先以为的还要难搞。

阿震继续说:「大多数的案子,他没有留下太多证据,但虽然很少,多少还是有一些,法国那里有脚印,他走路时,重心会往左移,左脚鞋底也磨损的比右脚多,显示他右脚应该有旧伤,所以才会习惯性将重心放在左边。西班牙、澳洲、加拿大有几具被发现的尸体上,切割的刀锋有些往右,有些朝左,以至于让人误认为是不同人犯下的,不过红红比对了伤口和遭到切割的骨头,她认为这是同一个人做的,下刀的模式很像,顺序几乎相同,他受过训练,清楚人体的肌肉动脉及神经位置,我同意她的看法。」

「这些被害者有共同点吗?」阿浪拧眉问。

「问得好。」阿震再敲了两下键,让他们看被害者的资料,「被害者没有什么太大的共同连结,他们分布在世界各地,但谈小姐的事,让我发现,大约从去年三月开始的被害者有了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凤力刚倾身,好奇开口。

阿震冷著脸,道:「他们都是科学家。」

「这个杀手专门杀科学家?」阿浪一凛。

「对,从去年三月开始。」阿震点头,「虽然擅长不同的领域,但他们都是科学家,相当顶尖的那种。」

他深吸口气,眼角微抽,然后丢下一个震撼弹:「而且我想,他们幕后有著共同的金主在赞助他们的研究。」

瞧著阿震漠然的表情,两个男人心头一跳,飞快的互看一眼,凤力刚更是忍不住本哝出声,期盼的看著阿震。

「拜托告诉我,那个金主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一个。」

阿震抿著唇,保持沉默。

凤力刚恼火的飙出一句脏话,「干!那家伙怎么还不快点死一死?!」

阿浪觉得头很痛,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忍住也想骂脏话的冲动,瞪著阿震,问:「你认为这件事和麦德罗有关?」

「我确定这件事和他有关。」阿震维持著冷淡的面具,道:「所有的金钱,到最后多多少少都能追踪到他身上。」

「麦德罗知道谈如茵的事?」阿浪保持著冷静,追问。

「我不确定。」阿震垂眼思索著,道:「不过这桩命案,是有人故意给谈小姐看的,那个人是特别挑了这一个命案去冲撞她的防卫墙,那个人……」

阿震抬起头,看著他们,道:「那个人想要我们知道这个凶手的存在。」

「为什么?」凤力刚挑眉。

「我不知道。」阿震抬眼,瞧著他们道:「我现在能确定的就是,对方想要让我们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找上谈小姐,一般人不够敏感,晓夜的墙则太过密不透风,但谈如茵不一样,她的防卫墙不够,而且她认识阿浪。」

懊死!她是被牵连的,再一次……

阿浪怎么样也没想到,事情竟又是因他而起,那让他胸口一紧。

「也许那个人就是麦德罗。」凤力刚天外飞来一笔,提出这个可能性。

这想法让阿浪脊背一寒。

如果那人是麦德罗,表示他随时可以透过那些谋杀案伤害如茵。

「不,我不这么认为。」阿震否定了这个看法,道:「透过谈如茵让我们知道这件事,很多此一举。」

「过去几年,红眼坏了他很多好事。」凤力刚耸著肩,道:「也许他想警告我们。」

「是有这个可能,但一切还言之过早。」阿震拿起一旁的马克杯,喝了一口浓烈的咖啡,道:「总之,我已经通知了其他人,武哥、岚姊和勤哥会去逮那位凶手,有什么后续,我会再通知你们,但在这段时间内,最好不要让谈小姐一个人。」

「我们知道。」凤力刚点头。

「阿震。」阿浪开口道谢:「谢了。」

男人微一颔首,当作听到,就断了线。

阿浪关掉了电脑,瞪著荧幕;凤力刚则靠在沙发山,把脚架回桌子上,一语不发。

沉默,降临一室。

「我不喜欢这种状况。」力刚拧著浓眉,他不喜欢等待。

「我也不喜欢。」阿浪合上笔电,「上次岚姊炸毁麦德罗在安第斯山脉的窝,我们原以为他会安分一阵子。」

「显然他不懂得什么叫安分。」凤力刚撇撇嘴,「武哥上次说的事情,还没有搞定吗?」

「那需要时间。」他下颚紧绷的说,若不是他之前受了伤,现在他应该参与其中,而不是在这里等待。

阿浪抓抓僵硬的后颈,靠回沙发上,低咒一句:「妈的,我讨厌枯等。」

「我也是。」凤力刚叹了口气,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上去睡了,有什么事,你知道我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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